他当真放松了些。
“……一说变丑就这么听话?”秦筠忍着笑。
“喻尤?”秦筠小声喊着,但他并没有转醒,反倒在低声咳嗽。
那种闷在嗓子里压抑着的咳嗽难受至极,他脸色红的不正常,秦筠连忙将手附在他额头。
一贴上去,滚烫。
“你发烧了?!”秦筠低呼。
她顿时就慌了。
怎么发烧了呢!
顾不得去想他为什么会出现在这,也不觉得不自在,或许是这样的相处方式太熟悉,秦筠打开碗柜从里面找出喻尤和她的情侣杯,是达菲熊和雪莉玫的造型。
她太紧张喻尤,根本没疑惑为什么所有的厨具都干干净净,未落一点灰。
秦筠烧了壶热水,又找了条干净的毛巾,从冰箱里拿出不知冻了多久的冰块裹在一起附在他额头上。
她从卧室把暖被搬出来全给他盖着,将他紧紧裹住,但他仍在瑟缩,打着轻微寒颤,似乎没有好转。
“还冷吗?”秦筠只好打开空调。
喻尤很少生病,记忆中只有一次,这是第二次。
秦筠也刚刚酒醒,昏昏沉沉。
强忍着不适在大半夜的叫了跑腿去医院买退烧药,她披着外套,靠在喻尤身旁,下巴搭在沙发上静静看他。
时不时的注意他的温度,出了点汗就给他擦掉。
又怕捂着他,又怕冷着他,事无巨细。
秦筠拿到药后拍了拍喻尤:“起来喝药了。”
喻尤无动于衷。
没办法,秦筠坐上沙发,将他扶了起来。
“喝药,乖,听话。”
喻尤的面上有一层淡淡潮红,坐起身,他微微睁开眼侧头看了看秦筠。
秦筠温声哄着,就怕他不吃。
她还记得那时候喻尤生病自己哄他吃药哄的有多痛苦,最后硬是含着药水,受着苦味,用嘴喂他他才罢休。
想起那时,真是腻歪的自己也受不了。
她摇了摇脑袋,将那些乱七八糟的甩出去,手上安静躺着两片退烧药,轻声哄着:“吃了再睡,好不好?”
尽管喻尤烧的迷糊,却还是对药产生抵触心理,他皱着眉嫌弃的看着秦筠手心的药,撇过头。
秦筠哭笑不得。
怎么还和孩子一样。
“这是药片,不是冲剂,不苦的。你只要放在嘴里,用水一吞就好了。”秦筠连忙把热水端过来,喻尤靠在她身上浅浅抿了一口,又转过头,哑着声说:“烫。”
秦筠赶紧跑去厨房,拿了两个杯子相互倒着降温。
又哼哧哼哧的跑回来:“这下不烫了。”
喻尤舌尖探了探,丢出一个字:“凉。”
秦筠又巴巴的跑过去加了点热水。
喻尤靠在沙发上,汗水淋湿了发,他已经清醒几分,半垂着眼看秦筠进进出出,看她穿着家居服的模样。
忽然一阵恍惚。
他们当真是分开了三年吗?
他真的有三年都不在她的生命中吗?
秦筠披散着的长发,如海藻一般卷曲浓密,她在屋子里到处窜,手忙脚乱。
趁着空卸了妆后一如多年前相见,清新自然。
秦筠端着杯子,捧着小药片小心翼翼的哄喻尤:“乖,就喝一口,吃完就没了,真不苦。”
收起眼底清明,喻尤半睁半闭着眼靠在沙发上。
秦筠将他整个人都裹进被子当中,喻尤微微低头,只说了一个字,带着浓浓鼻音。
“喂。”
秦筠赶紧将手心的药片递过去,像哄孩子一样看他舌尖伸出,卷走她手心的白色药片。
等到喻尤喝下水,再次闭上眼,秦筠仍保持着僵硬的姿势无法动弹。
她那双手,还手心向上,是喂他吃药的动作。
刚刚……
刚刚……
秦筠心跳扑通扑通,好半天头皮发麻的感觉才渐渐消失,她望着手心出了神。
脑海中一直浮现喻尤舌尖扫过手心那幕,秦筠没出息的舔了舔唇边。
真是遭罪!
喻尤睡了。
秦筠将他裹得严严实实,只露出一个脑袋,他的呼吸有些沉重。
被他折腾了好一会儿,秦筠反倒没了瞌睡,醉酒后的头也不疼了。
她静静注视喻尤的睡颜,看他眼上细密的睫毛与高挺的鼻梁,忍不住伸手悄悄摸了摸。
喻尤下巴有些尖,额前的发软软搭着,这样乖觉的躺在被窝里,让秦筠有一瞬间的错觉,仿佛回到大学时代。
他的唇泛着浅浅的白,因为发烧而有些干。
秦筠久久望着,终于问出那句:“为什么,你会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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