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英王之前都查不到蛛丝马迹……”韩越挑眉看来:“怎么劫杀母亲的黑衣人却能从容设伏,一击而中?”
“这也是本王疑惑之处。”云瞳抱臂蹙眉:“若无内应,难有此祸。”
“你说谁是内应?”火覃一下子就跳了起来:“护卫老侯的十七亲从尽皆死难。”
云瞳不看她,只看韩越:“知道韩侯绕路西川的人都有嫌隙!因为欲回合江大营,必然要走枯藤岭。你说的黑衣人,早已张网相待。”
别人尚在思索,小凳子却想到自己也是个知情人,立时嚎哭起来:“少爷,少爷,我不是内应,我没害侯主……我不是!我没有!少爷……”
云瞳一愣,她尚不知韩越主仆是如何逃过此劫的。
韩越并无任何犹豫,径直拉起了小凳子:“你只是爹娘用来‘监视’我的小‘奸细’罢了!要是那些黑衣人的喽啰,早被灭口了。”
韩少爷是个明白人啊!六月暗暗叹服:这种时候,脑子一点没乱。只盼他不要被仇恨蒙蔽双眼,冤屈了我家王主。
“英王想到的内应,是我姐姐韩飞吧?”
“什么!”不只火覃,连法婤听韩越冷声嗤问都吃了一惊:“紫云瞳你敢……”
“韩飞将军自己绝不会害骨肉亲人,就怕……”云瞳犹豫了一下,还是把话说出了口:“就怕她是无心之失,被人利用。”
“放屁!”火覃大怒:“翊仁不在,你就把屎盆子往她头上扣!忒是卑鄙,忒是无耻!依我看,明明是你指使邱韶伏兵在枯藤岭杀了老侯,还来故弄玄虚,说什么自己没本事,找不着人!”
“火将军只要冷静下来想一想,就知此推断绝无可能。”云瞳皱眉方要辩解,忽而想起韩越所言“黑衣人”语,一惊转头:“月郎,难道你亲历枯藤岭之劫?”
六月一震,再看韩越,果然面容惨淡,浑身都在轻抖。
“那是一场……噩梦!”韩越闭眼回忆,几度都说不下去:“……罗网一重又一重,黑衣人一拨接一拨,前有阻拦,后有追剿。训练有素,杀伐果断,绝非寻常匪徒……血透罗袍,马失前蹄,粹毒的铁流星别住了寒水剑,卡在岩壁树间,救了我一命……”
云瞳下意识想去抱他,手颤在半空,却又颓然落下。大帐内外又起哭声,哀哀切切,恸人肺腑。小凳子紧紧扶着韩越,被他指甲掐进皮肉,犹不知痛:“少爷,你哭一声,你哭一声吧……”
韩越并没有再掉眼泪,他盯着云瞳问道:“枯藤岭两口皆有守军,若说被一人两人侥幸混入,尚有情可原。事实却是黑衣人若漫山遍野,杀之不尽,难道她们都是攀崖而上,或是空中落下?”
“……”云瞳立时窒住。
“杀人之后,从容掩埋,悄无声息,退了个干净。”韩越唇抖了几下:“她们去了哪里?逃下悬崖,还是飞上天空?药圣武痴两位前辈和我就在岭中,竟什么也没看见听见。”
“……”六月瞧了瞧云瞳难看至极的脸色,一个字也不敢接茬。
“最有可能就是黑衣人从南口进,又从南口出。”韩越目光一寸寸冷了下来:“化整为零,摇身一变,仍是自己原来的身份。英王,不管你打算将劫杀案的罪名扔给青麒、赤凤或是雪璃、玄龙,要说朝内无人为内应,我绝不信!”
“……我也不信!”云瞳苦笑一声。
“内应是谁?”书钺沉声接问:“西川将军邱韶乃圣上嫡系,统兵临战也是功名赫赫,不会坐镇西川几年就变成了聋子瞎子吧?”
“……”云瞳硬着头皮言道:“南口守军常遣它用,此邱韶渎职。本王业已上奏参劾。至于缉拿枯藤岭劫案真凶,尚需时日。圣上亦严词督办,本王必全力以赴,早日为韩老将军报仇雪恨。”
帐中顿起一片嗤声。颜祺冷笑不已:“好一个全力以赴!英王自经略西南,动作不小,调遣兵将,巩固城防,还什么‘令下几路’,留意寻访!嗬……拿寻访老侯当幌子,实则是忙着阻挡我玄甲大军长驱直进吧?”
这些都是王帅暗中作为,她远在合江怎么一清二楚?六月暗暗寻思,就听云瞳问道:“颜将军言之凿凿,令人费解。我若已做好阻挡玄甲军的准备,只要坚守西川等傅帅合围就好,何必亲来合江大营?”
“我也觉奇怪,英王既敢来合江大营,为何先酿姣水惨案?”书钺皱眉问道:“难道是为杀鸡儆猴!”
“嗜血成性之人,问她何来!”火覃吼道:“豫王满门也是死在她巧舌如簧之下。”
“王帅并不想韩家任何一个人死。”六月见云瞳不说话,急着为她辩解:“圣上都已同意韩侯所请,以小少爷为英王正君了,只要……”
话还未完,就被颜祺嗤声打断:“英王今见小少爷孤身一人,拿着错银虎符,号令玄甲大军,一定更想娶回府中了吧?”
“……”众将立刻都警惕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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