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哥?”雪扬直闯进门,连喘带笑,小脸儿红扑扑似刚熟的苹果,俊眼儿黑亮亮像闪烁的星斗:“怎么悄没声息的进宫了?也不给我送个信儿。”
殿中众人都觉意外,纷纷转身叩头:“陛下万安!”
“地上凉,别跪着!”雪扬不看旁人,双手来扶素问。
素问眉头紧皱,往内帐狠狠瞪去一眼。
“呃……”雪扬只道哥哥嗔怪自己又忘了规矩,一边挠头一边嘿笑:“朕才从书房出来,预备和父后一起用膳……”她要给葛岩请安,却没见人影,便朝内帐走去。
“陛下!”素问并葛芃都是急声叫道。
“嗯?”
雪扬回头之际,葛岩已从里款款而出:“皇帝都跑出汗来了,先别脱大衣裳,小心着了风。”他举袖抬手轻轻为雪扬擦着额头:“这屋子人多,气味不好,和爹爹那边坐吧。”
“好!”雪扬笑道:“七哥也来一起用膳。”又令葛芃平身,瞧见他旁边的谢晴岚有些诧异:“这不是神使送来的孕夫么?”
“是!”素问淡淡答道:“太后已许臣侍将他带回府去,照料生产。”
谢晴岚听得这一句,一颗七颠八颤的心才算落回肚中:宫主顶多抽我一顿鞭子,比起太后那些骇人的刑罚来,根本不值一提。虽说当个寡夫春庭寂寞……唉,能保住性命,寂寞就寂寞吧!
葛岩和素问互视一眼,皆不动声色,各自牵着雪扬一手,同往暖阁中去。
柳昔没资格在旁伺候,就与谢晴岚候在外面。两人本来相识,一位是小宠公子,一位是□□师傅,彼此间的瓜葛都不愿提起,更别说还有谢晴岚自己都不知道的故事掺合其中。可如今又不一样了,一个在相府后院总揽大权,一个将要父凭胎贵,见面说话,客气总是要客气一些。
柳昔刚挤出了个笑模样,就听谢晴岚已亲亲热热的先开口了:“柳总管好!”
“啊……谢公子好!”
谢晴岚看他目光径直落在自己浑圆的肚腹之上,仿佛那声问候不是对着自己,而是对着葛家未来的家主。他立刻一手撑腰,一手抚肚:“哎呀,今天动的格外厉害。”
“回家了,小主子所以高兴!”柳昔暗自撇了撇嘴。
“对,对,对。”谢晴岚连说几声,眉开笑绽。
“公子……也惦着大明(金乌国都)家里吧?”柳昔斜眼看来:“有机会可想回去看看?”
“呃!”谢晴岚一窒,干巴巴笑道:“男儿家……出嫁从妇,妇不在从女。相府就是我爷俩的家了,还回大明作甚!”见柳昔意蕴不明的盯着自己,没来由的又有些心虚:“柳总管可能不知道,我是谢家入不得族谱的私子,父亲又不在了,回娘家看谁去呢。”原想着冒充谢家儿郎能在相府混上个像样的名位,哪知顶替了这么个见不得光的身份,自己虽得相国大人喜欢,却无尊贵可言,照样要去侍宴陪酒,还几次差点就被送人。
“您不是还有姐姐?”柳昔试探问道:“就是夺魁紫胤真武盛会的谢晴瑶将军。”
“她……嗐……”谢晴岚本想支吾,又怕这是素问授意来问,不得不答:“名为姐弟,实也不亲。何况,她现在也不住大明了。”
“哦!”柳昔想看他知道多少:“您从紫胤回来,没和谢将军见上一面么?”
“没有。”谢晴岚只想赶紧打住这个话题:“我……我怕见了姐姐,暴露了身份,会被留在那边。”他凑近柳昔故作神秘:“谁都在打这孩子的主意……我不敢冒险。”
“噢!”柳昔跟着点头:“您说的是。”
虽说之前不曾因谢家受益,可现如今还得倚仗这棵大树。陈娘子让我一上金殿就把身份抖搂出来,好叫太后、宫主不敢轻易加害。谢晴岚只觉陈琅料事如神,却为另外一事忧虑:也不知谢家有没有人认识这个养在外面的私孩子……可揭穿了我,于她们有何好处?我横下心来,只管一条道走到黑,以后遇上了谢家人,该呼姨呼姨,该叫娘叫娘,该亲近姐姐就亲近姐姐,横竖我就当上这个谢晴岚了。这般一想,他又把话往回拉:“唉,虽然奴家说的硬气,可世间哪个男人不念着娘家呢?只盼娘亲姐姐都能明白我的心意。”
嘿……这倒不用担心,凡是对谢家有好处的事,她们哪能解不明白呢?柳昔正敷衍着谢晴岚,忽见雪扬从殿里溜达了出来,看见自己,立刻招手。
“你叫什么来着?”
“奴才柳昔!”
“还这么难看啊……”雪扬打量了他两眼,嫌弃的皱眉:“朕赏你些香粉好生打扮打扮。”
“谢陛下!”柳昔摸了摸自己的脸,倒觉踏实:看来没有破绽。
“朕交办的差事怎么着了?”
“啊?”柳昔脑子急转:“您是问宫主戴的那枚戒指……”
“谁送的?”雪扬悄问,好奇已极。
柳昔僵了一僵,极冷淡极低声的吐出三个字来:“紫云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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