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会儿,阿恒抱怨我见一个爱一个……
沈莫稀里糊涂的站起来说:王主,别看这个,搂那个的……
从没得过礼物的冯晚举着吉祥鸟小风筝含怯带羞……
如今……
云瞳忽生恸意,素手一颤打翻了酒杯。
“王主?”从奕、离凤都忙起身要为她料理。
“你们先吃,我去更衣。”云瞳避去后寝,也不要小北服侍,借换衣衫擦了两把眼泪,忽见袖口露出一个歪歪斜斜的绣字,细看原来是“恒”。
“阿恒!”眼泪方止又哗哗落下。
再翻另一只,果然袖里也有字,却不是云瞳想的“瞳”或“英”,而是:“莫”
“莫……”云瞳竟然怔住,恍惚间又回到柳州那个更深静夜。
“你愿意和我形影不离?”
“愿意!”他说的很轻,却很郑重:“所以也盼紫卿,莫失莫忘……”
作者有话要说:
遇仙洞把我给难住了,还得好好想想。
第640章 细水流年玉生烟
宴罢,从奕与云瞳说了一阵悄悄话儿,方登车回了寿宁侯府;凌霄宫主打过招呼要好生补觉,晚上也不过来请安了。离凤一直安静的等在一旁,看他们出门,看他们下阶,看他们摇手作别……终于,等来妻主的目光落到了自己身上。
云瞳慢慢靠近了他,只说“走吧”,便携了手往邀凤阁来。若怜跟在两人身后,看一眼他们背影,就弯一下唇角,只觉英王与自家公子好似画里走出来的神女仙子,紫衣雪裘,珠冠锦履,踏石穿林,折梅拂霜,或并肩赏景,或闲步私话,哪里都般配至极。
云瞳还未在白日里好好看过邀凤阁,今日方觉与别处不同,进门先见一座湖石堆砌的假山影壁,高低错落,孔洞巧致。院中一侧种着九株玉兰,对边摆着三口铜缸。青砖铺路,玉石成阶,飞檐黛瓦,明柱花窗,草木四季常绿,悬梁皆饰木雕。堂屋敞亮方正,东间设卧寝,西间供佛像,又有两间耳房,分作书斋,茶室,以穿廊连着东西厢阁。廊柱形似梧桐,垂挂串玲,遇风琳琅作响,如引凤凰。又有花灯十六盏,式样有别,皆画飞鸟,细数总有百种之多。小院看似不如画眉阆精巧,也不比缘圆居阔丽,可端整雅静于外,匠心别致藏内,更兼一尘不染,处处井井有条。
离凤见云瞳驻足许久,似颇流连,脸上便带了笑意:“秋天时遵王主的吩咐,新装饰了一番。”
“哦!”云瞳想起来了:她久在军中,王府是由武德帝亲命督造,落成之后又赏赐了无数珍玩;四年的节礼,王亲赠送,下边孝敬,各色礼物络绎不绝,挤得司珍库满满当当。她便同冬叔商量:白放着有何意思?只除了几样要紧东西,其它的尽由夫郎们挑选,布置自己的院落。
“外面冷,王主进屋吧?”
“好!”
明屋陈设古朴,正面挂着一幅《山居图》,两边各有紫檀四方椅,金炉含烟,青鼎雅重,又多有瓷瓶,先见一只青花淡描双勾竹纹梅瓶坐于案上,又有一对蓝白两釉暗刻雀纹长颈瓶摆在博古格中,一只胭脂红梅瓶,一只霁蓝釉橄榄瓶放在两侧高几玻璃框里,一只柠檬黄直颈瓶安于梅花式样檀木几上。
再到书房,见近窗一边摆着一张黄花梨夹头榫大书案,上设古砚、古铜水注、旧窑笔格、斑竹笔筒、旧窑笔洗、糊斗、水中丞、铜石镇纸。云瞳一一问了来历,又见另有碑刻字帖,并数张宣纸,其中一纸才写了半幅:“万古不磨意……”
“下一句对什么?”
“中流自在心!”离凤眸光辉动。
“噢!”云瞳立挽袖口,执笔蘸墨,亲为补全:“说的真好!”
离凤低声言道:“王主写的更好……”
“好在哪里?”云瞳看了看两人的字,离凤笔法端凝庄重,自己所写凤驰龙翔。
“看出自在心了!”
云瞳淡淡一笑:“承君夸奖,实觉惭愧。圣上才数落我写字不讲章法,随心所欲,让拜名师习练呢。”
“我自幼临贴,亦步亦趋。却是拘谨太过,始终不成气候。”离凤长指按于“自在”两字之侧:“不若王主心性洒脱,志向高远,能上青云万重。”
云瞳弯了弯唇,又与他写了“云搏九万,水击三千”并“慎终追远”两幅:“且与君共勉!”
再到东边最内寝室,离凤不知她要否小憩,便移开围屏,掀起青竹帘帐。云瞳见竹叶间停着一只翠鸟,心思忽动:“前在凰都住了许久,也没去看看你的闺房,不知比这里如何?”
离凤不想她竟言此,微有怔楞:“闺房里……小玩意儿多些。”
云瞳闪目一览,见又有只粉青釉刻如意纹瓶立在床头小几上,使手一摸,瓷胎细腻温润:“几处都有……这是你喜欢的?”
“王主远征在外,公子日夜悬念。”若怜见离凤只是颔首,急着替他回道:“此‘瓶’同‘平’,寓意好。”
“不止平安……”云瞳解悟其中,微微点头:“还有平顺、平允、平实、平定等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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