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家三个儿子一同拥入,个个笑颜如花,便如出笼稚鸟一般,叽喳雀跃,到处翻飞,搅得铺子里一片火热。朱雀等应接不暇,只觉头痛如裂。
谢曼曼也就不再说“金翅鸟”事,宠溺的看着儿子们挑拣夜来香的衣裳,不时指点一二。
素问见柳昔没了方才的兴致,孤零零站在卦摊后冷眼看着他们,心中暗叹:我在襄贵君心里自然比不上小妹要紧,可谢家都是儿郎,怎么境遇竟也天差地别?兄弟们都能承欢膝下,唯有柳昔孤苦伶仃,明明他的聪明美貌更胜一筹。
正想着,忽见一个小郎蹿到眼前:“宫主哥哥觉得这两件哪个更好?”
“你不如问柳总管去。”
柳昔余光一扫,见素问厌烦了这份聒噪,带着青龙悄离铺子,当下也要撤身,却被玄武手疾眼快的抓住:“你干什么去?你走了,这里怎么办?”
柳昔附耳说了几句:“……让他出来招呼。”
“啊?”玄武惊讶万分:“他不奶孩子,跑来凑什么热闹……”
“谢家爹娘可是与众不同呢。”柳昔冷笑一声,闪身出了后门。
素问在街上逛了一会儿,但见锦里芳宴,兰红正妍,缛彩遥分,繁光缀天。满街珠翠,沸地歌遍,香车宝盖,月色灯山。正是良辰美景,令人流连,不知为何,自己却觉得更加孤单。看远处有个小亭,无人过往,他便慢步而入,斜身倚栏:“且歇一歇吧。”
“宫主,柳昔素爱胡闹,您别生气。”青龙看他一副落寞之态,只道是方才算命中有何碍语惹出麻烦:“他胡说的那些,您也别信。”
“嗯?”素问一怔,强自笑道:“我可不就是一颗孤星?日头照料不着,月亮又‘另眼相待’。小柳也不算胡说。”
“宫主……”青龙与他相伴多年,深明其苦,却不知该如何解劝。
素问沉默了一会儿,自己拿话岔开:“说我命不好,他的就好么?还给我算,他正该算算自个儿。好歹我都遇见贵人了,他命中的贵人却在哪里呢?”
“就是!”青龙忙就符合。
“其实他也遇见了……”素问忽又勾唇:“也是在十七岁时。”
青龙一个劲儿讽刺道:“招摇撞骗,早晚露馅。他要是掐算的准,今夜得不着三千银子,还要挨三十板子,就不会信口开河了。”
“本宫倒要瞧瞧那吉祥事为何?”素问想着又能教训柳昔了,不禁莞尔一笑。
“谁家见月能闲坐,何处闻灯不看来!”背后忽然响起一声低低吟咏。
素问一惊回头,青龙已挺身护上:“什么人?!”
一个脸戴半截蝶形面具的女人,潇洒而慵懒的靠柱而坐,不知是几时而来。
“洛川一别,想念殊甚!郎君别来无恙!”
青龙正在疑惑这是何人,却听身后素问惊颤声道:“你……紫云瞳?!”
作者有话要说:
有点小感冒,更新晚了,感谢大家关心!
第644章 请问客从何处来
“你……紫云瞳?”
女子发出一阵低笑,似乎对素问一下子就认出自己十分得意。
不可能是紫云瞳。素问一语出唇,已生懊悔:若她亲来玉渊,必是璃廷座上宾,岂能之前一点消息没有?若为胤皇特使暗会葛岩,便不会另外见我;若为与我密盟防着葛岩,也当先有联络。孤身闯入万春园之举,实属不智。就算真是她奋勇前来,本宫又如何能向这样胆大妄为之徒许诺什么。
“多谢郎君一直牵挂。”女子笑道。
素问狠狠咬住了下唇,连连告诫自己不可慌张:眼前既非英王本人,就要弄清她由哪方遣派,见我何事?若为紫云瞳属下,这般行事毫无道理;若为五国其它政派,冒她人之名与自己何利?若为试探我与胤国有否勾连……则此人必出玉渊。
青龙仍在发呆,望望那个女子,又转头看看自家宫主:这……这怎么回事啊?是谁在开玩笑,还是我在做梦?
玉渊对我最不放心之人,唯有葛岩!不过瞬间,素问脑中已将诸条脉络理清:我虽孀居,可内得小妹依恋,外于葛府当家,受皇族外戚支持,为朝野官民尊重,在洛川时又曾与诸国头面人物打过交道,其中和紫云瞳关联最密,竟让胤国遣使求亲,隐结盟好。我有如此地位,葛岩不能不防。他本想使胞妹继任家主,从我手中分权,可小谢生下了老贼遗腹女,挡了此路,他岂会甘心?之所以没有公开压制,是因多有顾忌:小妹心慈性慧,他需为自己留条后路;凤座厝火积薪,他不敢随便燃起火星儿;葛绒草木蚩愚,他又难于委以重任;倒不如辖制住我,方便平衡各方,稳定朝局。
宫主不开口,这个女子也不说话……青龙有些不知所措:你不急,我更不急;你不乱,我也不乱;难道就这么耗下去?
万春园戒备森严,莫说可疑人等,就连一只不相干的猫狗也进不了门。此人身处其间却神定气闲,可见背后必有倚仗。素问淡淡勾唇:倚仗是谁,还用多问!
“阁下此来何事?”他终于问道。
“来慰郎君相思!”女子答的轻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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