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人作答,只有簌簌雨声。
还恼着呢?三月大皱眉头:真小心眼,我这该生气的都不生气了。
她推门进屋,囫囵一看,不见若怜的身影:咦,难道不在家?
又往里屋一探头,但见床上帘幔低垂,恍有暗影,只道男人还在置气,暗就“嘿”了一声:平日还笑王主窝囊,自己娶夫之后才得明白,你要真心喜欢他,就没法不变窝囊。水珠滴答落地,转眼就是一片。三月见家里收拾的齐齐整整,干干净净,忙就退后几步,恐弄脏了地面招夫郎埋怨,便把湿衣裳换在了外面,擦净头脸,才又进到内寝:“小怜?”
仍是无人搭理。三月恼了,一把掀开帘幔:“我说……”
帐中只有新枕、新被,哪有她的小怜在。三月一下子愣住,忙又转身出来,四处查找:“小怜,真不在家么?”
桌上摆着个紫砂锅,开盖便闻粥香,显是熬好不久,三月心下稍安,忽然想到:怕是他往邀凤阁诉委屈去了。他就池公子一个亲近的人,平日总和自己说,待着也是待着,不如白日里还进去伺候。
“唉!你伺候我就得了,怎么还老惦着伺候别人!”三月一屁股坐下,自己盛粥来喝,又见旁边堆着一摞布料,估摸是锦绣庄送货到门,已被若怜收着看着了。她更是松了口气,一边喝粥一边闲等,忽又纳罕最上头的一匹怎么是桃粉色?若怜不喜,自己也没看中,别是二月姐姐买错了吧。她扒拉开细看,见里面藏了封小信函,上书锦绣堂掌柜拜上陶大人:因前日照顾不周……特为赔罪,奉送莨绸两匹,为贵府郎君添妆。
真是会做生意!三月撇了撇嘴:我在那里打架,踢坏桌子,踩皱布料,还没去赔偿,人家反倒登门致歉,说什么照顾不周……
一碗粥喝完,不见若怜回来,三月等的心焦气燥:“怎的和池公子这些话说?一会儿天就要黑了。”又想等他到家,不知什么时辰了,晚饭也没有,总不能两人喝粥吧?又等一刻,再坐不住,已往门外看过两次,忽又醒悟:“想是下雨的缘故,他回不来。还是我去接一接吧。”这一动念,赶紧回屋取伞,又抱上一件外衣,怕若怜经雨受凉,这才顶风踏水的往英府后院北边小角门来。
“呦,三月姑娘啊?”看门的公公一见是她,咧嘴便笑:“这时辰您还来给王主请安?”
“请安得去前边。我是来接夫郎回家的。”三月摇头:“麻烦您老往邀凤阁给通个信儿,叫若怜出来吧。”
“若怜?”公公想了一想:“没见您家那位进来啊?”
“不会吧?”三月一愣:“您是午后换班的,想必不知道。”
公公才又摇头,被塞进手心里两个大钱。
“辛苦您跑一趟,这还下着雨。回头给孙女买点子花糕吃吧。”
“三姑娘对夫郎真是体贴,若怜有福气。”公公不好拂了三月面子,只得接过外衣,撑伞入园:“那您等着,我进里边问问去。”
三月见他走远了,自己在角门上徘徊,暗自想着:池公子不会不让若怜出来吧?他曾说我什么来着?言笑无忌,行事鲁莽,最糟糕的是年纪低幼还极不正经,哪里值得男子托付终身!
她紧皱眉头,唉声叹气:若被他数落,我也无话可说。又想:爱怎么数落就怎么数落吧。我先把若怜接回家。两口子的事儿,自然要关起门说。
等了一会儿,远远见个小厮跟在公公后面而来,却是邀凤阁的红鹞,见面一福:“陶大人好!”
“若怜呢?”三月急问。
“若怜哥哥今日并没过来。公子听说您在找他,很担心,让我跟过来问问是怎么一回事?”
“没来?”三月一下子呆住:“那……那他去了哪里?”
公公和红鹞互视一眼,都感茫然。
三月忘了忌讳,急又去抓公公手臂:“劳您再去趟四季院,看是不是寒、叶两位总管召见?”
公公想说“没有”,见她一副火急焦虑之态,只得又去问过,回来言道:“总管大人说不曾召见。若怜已被放出去了,他们管教不着。”
这一听又是没有,三月已然急了,团团乱转,不知所措。
红鹞劝道:“若怜哥哥许是随便出门转转,不巧因为雨大,就困在哪里了。这会儿雨快停了,想必已经归家,陶大人回去看看吧?”
三月不等他说完,转身就往家跑,嫌雨伞举着碍事,嗖的丢在了道边。
家中仍是冷壁空屋,一丝声响皆无。
三月呆了片刻,只觉快要窒息住了,她猛退两步,又往西边小巷子奔去,数到第三个门,拍了一下,转而“噹”就踢开:“六姐,我家小怜来过没有?”
作者有话要说:
搬家真是累人啊,搬完还得收拾!
第706章 莫问奴归处-2
六月午后就已回家,雇了车马把小念送出城外,这才松下了一口气。躺倒在床,闻见缕缕粉香,又是大皱眉头:怎么她们都好花俏扭捏的男人?不晓得这种男人都很麻烦么!以后我要娶夫,就娶一个英武爽利、行事磊落、心思直白的……只是不知得往哪里娶去?念头刚起,正待琢磨,就听见了三月的惶惶大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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