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月一惊而起,振衣来迎:“出什么事儿了?”
“我家小怜来过没有?”三月冲进屋中,抓了六月的肩膀,急问数声,看她茫然,心下更慌,又往内寝外室寻去,扒开幔帐,钻下床底,不停的喊着:“小怜!”
“他怎会在我家里!”六月惊的呆住,一把将她拽起:“你这唱的哪一出啊!”
“小怜不见了。”三月脑门上全是汗,眼里也是藏不住的焦急:“没去邀凤阁,没去四季院,也没在家!他在上京没娘家亲戚,没邻居朋友,除了上元夜,都没逛过街。一个男人能去哪里?我想来想去,他也就还认识你这个门。”
“你先定定神!”六月细致问了一番,也觉不可思议,忽而记起一处,欲言又止:“要不要去夜欢楼打听一下?”
三月倏地闪目瞪来。
“你别误会。”六月忙道:“我的意思是那里还有他认识的人……”
三月咬了咬牙,转身飞掠而去。
六月唯恐她惶急之下办事鲁莽,院门也没顾得上锁,就提起内息追了出去。
夜欢楼没有若怜,快活院也没有。三月跑了整晚,连出窑口陪客人的小倌儿都一一找到问过,还是没得一丁半点夫郎的消息。六月看她急红了眼,忙将自己手下召集起来帮着寻找,又劝三月:“也许是他自己藏到哪里,和你置气。”
三月颤声问道:“藏?他能藏到哪儿?”
“男人好去的地方,无非寺庙斋所。”
六月之前曾疑若怜与恭府有甚瓜葛,现今出了张缤挑拨一事,倒觉不像,此时又万不能在三月面前乱提,只得一面暗中遣人查访,一面赶紧通知了大总管蓝月忆。
足足又找了一日,仍然音信全无。
蓝月忆见事蹊跷,禀告了云瞳,又托武卫军护城首领雷水珍各处排查,强行将三月先带回了家。
“你不吃不喝、不歇不睡,万一有了若怜消息,需要你去卖力,你这个样子还能去的?”
三月抹了一把眼睛:“好好的,我怎么就和他吵起来了?也没吵两句,怎么我就跑出门了?出门吹吹冷风,泄了火气也就完了,怎么又溜达到夜欢楼去?我也不是想寻欢问柳,怎么就又买个小倌回来?虽然买回来,我也没往家里领,怎么他就知道了?就算被他知道了,我去解释两句,未必他不能容谅,怎么我就鬼迷心窍,不先回家呢!”
六月听她混乱不堪的说着,连连皱眉:“他怎么知道你跑夜欢楼去,又买回个小倌来?难道那夜他一直跟在你身后?”
“是啊,你先别胡思乱想。”蓝月忆也劝:“我看家里收拾的这般整洁,又新煮了粥饭,处处井井有条,不像是和妻主正拌嘴生气的夫郎能做出来的。估计还是出了什么意外!”
“意外?”三月忽就站起:“是不是锦绣庄来送衣裳的人,看见小怜美貌,又是孤身一个,就把他迷昏抢走了!”
六月一愣:“锦绣庄是信誉良好的大店铺,又非藏污纳垢的强盗窝,上门带着迷药,抢一位有职名将官的内眷男子,亏你想的出来。”
“万一,是那个张缤指使,或者有人假冒锦绣庄伙计呢!”
“皇城根天女脚下,张缤就有这么肥的胆子?”六月丝毫不信:“我说你别老往坏处想,行不行?”
蓝月忆抱臂斜靠窗户,闻言皱眉:“我道你们早去锦绣庄问过了呢,原来这两日都是没头苍蝇似的乱撞。”她即刻派人前往,又问三月:“家里你好好找过没有,可有若怜留下的片纸一字?”
“没有。”三月摇头。
“那可曾少了什么东西?或是他带走的,或是被人偷走的?”
三月呆了一呆,四处查看起来,之前只顾着找夫郎,竟然忽略了这些。她开始翻箱倒柜,查看衣物细软,这才发现若怜带来的几件旧衣不见了,首饰匣子里自己为他添置的金簪、银扣、玉抹额一样样都在,却又多了张字条。
三月只看了一眼,就全身僵住,只剩了手指、唇角两处在颤,一句话也说不出来了。
“人贱物亦鄙……请卿自处分!”六月凑近看罢,暗道:不好!此言留下,大有决绝之意。
蓝月忆也是一愣:原来把家下拾掇妥当,是为和妻主告别。这男人的气性未免也太大了些。
“小怜……”三月红了眼眶:“你这是什么意思!”
蓝月忆与六月互视一眼,待要相劝,听得院门开阖,有亲卫领了锦绣庄的伙计前来回禀,细说了当日送货之事,听得还遇上了小念,六月差点儿“哎呀”出声:我锁门走的,他怎会到此?保不齐他与若怜说过什么了。
三月直着两个眼睛,喃喃言道:“小怜知道了……他什么都不知道,就走了……可你……可你走到哪里去了?你总得让我能找得着啊!总得听我和你解释啊!”
难道出走之后被人劫持?蓝月忆顿觉棘手:“三月,先别急,你看是不是要往……”
话还未完,又听得门外有人来报:“禀蓝总管,雷将军请您过去一趟。”
“她得了什么消息?”三月推开六月两人,冲出屋外喊道:“快说,快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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