冯晚一把将她打开,猛吸了一下通红的鼻头:“你根本不知道有我的存在吧?”
“知道。”陈琅的手僵在桌上:“我知道阿潇给我生了个卷发的儿子,属羊,小名儿就唤羊羔儿。”
“爹爹从不这么叫我。”冯晚皱眉言道:“你别再胡编乱造了。”
陈琅苦笑两声:“后来,我终于找到了练回内息的法子,为此整整煎熬了十五年。再等回家,已是满眼巨变。你爹留给了我一个空空如也的院子。”
冯晚抬起眼皮:“我一直想知道,他为什么要带我离开大山?”
陈琅沉默良久,沉重一叹:“许因太过爱你之故吧。”
“爱我,所以不想让我被你利用?”
陈琅一愣。
“爹爹死前,说他做了一件错事!”冯晚冷哼一声:“大概便是救了你吧?”
“……”陈琅烦恼的甩了甩头,觉得有些说不下去了。
“你找我许久了?”冯晚又问。
“我一腾出功夫来,就派人去了徽州。”陈琅叹了口气:“可惜晚到一步。”
“你为什么要找我?”
“自己的骨血,岂能流落在外!”
“嗬!”冯晚一嗤:“那你还有别的儿女么?”
“嗯……”陈琅沉吟着:“有的,不知是不是……有的,不知活没活。”
冯晚一呆,转而讽道:“阁下真是一位难得的‘好’母亲啊。”
“……”陈琅竟无言可对。
……
竹林深处,沈励坐石拭刀,听得背后脚步声响,径自言道:“母子相认,抱头痛哭……”
陈琅深沉一叹:“让你失望了。小晚毫不睬我。”
“想开些吧。”沈励一嗤:“没有拔刀相向,已属难得了。”
“有些事,我可以同他解释。”
“真会自欺欺人。”沈励大加鄙夷:“那你先解释一下:想骨肉团聚,为何不登英府大门,去和儿子大大方方的相认?”
“……”
陈琅咬了咬牙:“寒冬、叶秋见过亦隆的真面目,若再坐实小晚是我之子,立刻就会要他的命。不久之前,他们已因生疑对小晚用过酷刑,我既然知晓了儿子下落,何由坐视?只好借姬大香父女之手,用一桩惊天大案,从速把小晚救出。”
“嗬,原来是慈母苦心啊……”沈励嗤道。
“原本这案子不难断。”陈琅言道:“紫云图为保爱妹声名,一定会将小晚全全和和的送还姬家,寒冬等人纵有图谋,也不敢不顾圣意,暗中加害。顺道我送恭王一个人情,若她肯下功夫,很能打压紫云瞳的嚣张气焰。”
“神机妙算,一本万利!嗬,只除了牺牲儿子。”
“此案之中,小晚本是受害之人。”陈琅辩道:“流落王府,当了大侍,现妻家找来,恳请团聚。至于亲王阁臣们怎么打嘴仗,是亲王阁臣们的事,与小晚有何干系?”
“你没想过宫里及英府会迫使冯晚替紫云瞳承担干系么?”沈励斜了女人一眼。
“想过。”陈琅言道:“可是这样行事大有风险。毕竟在万众瞩目之下过堂,只要小晚露出一丝破绽,牵出英府逼供嫌疑,必使天下哗然,紫云图姐妹会更加被动。事实也证明,英府并不敢这样应讼。她们是打算通过安城凌家为紫云瞳开脱掉‘强占民婿’的罪责。就算小晚一言不发,堂上诸官也不会对他怎样。”
“听起来万无一失,最后却全然失控。”沈励冷声而笑:“冯晚为了紫云瞳竟然奋不顾身。”
“……是啊!”陈琅颓然垂首,衫袖随风颤动不休:“自古情之一事,最能误人。”
“嗬……”沈励笑意更深:“不懂□□之人,尤爱这句。”
………………
此章结。接下来就近些时日关于从奕的某些评论,春晓在此做统一回复。
有读者认为:从奕已从自信且才华横溢的锦衣郎,变成了对着紫云瞳诚惶诚恐就剩贤惠的小白鸽,感觉他的人格已经被摧毁了,没有自我……这和我自己对从奕这个人物的塑造和理解实在偏差太大,且听春晓做一解读。
回答从奕目前有无独立人格这一复杂问题,我想先从他在英王府和紫云瞳心中的实际地位谈起。英王府没有正君,内眷之中掌领家事内务,最能代表紫云瞳的人是谁呢?显而易见,是从奕。同是侧君,从奕入宫觐见凤后,从奕招待王眷诰命,从奕布置的迎接东藩王相的酒席。当寒冬不在府时,管事们是去找从奕回事;离凤想进刑堂救冯晚,是先去说动(禀告)了从奕;三人(从奕、李慕、离凤)要出府去见大祭司,让寒冬安排,是在画眉阆(注意,不是缘圆居,更不是邀凤阁)里计议妥当。这些细节说明了什么?说明从奕是紫云瞳默许的、阖府上下都清楚的内府掌事侧君,实际地位不仅高于离凤、叶恒、沈莫,也高于同是侧君的李慕和聂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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