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醒了?”
“这是哪里啊?”
清朗大笑骤然传来。
沈莫转过头,对上一双光华璀璨的眼眸,那眸中流霞若舞,热笀四射,乍然一望,令人胸膈间一片火烫。
“你霸占本王寝居一场好睡,还问是在哪里?”
“哎呀!”沈莫一经想起来,慌得唭里硿咙跌下了床:明明忐忑不安,怎么还能睡死过去!才要请罪,又发现自己精赤条条,吓得大叫一声,直接跳回了床上,裹好棉被才敢给云瞳磕头:“奴才,奴才……”
云瞳看他惊慌失措,笑意更深:“好一个奴才,比主子睡得还早,起得还晚。”
“我……”沈莫只能低头:“请主子责罚。”
“要认真责罚起来,本王的九花墨玉膏非被你一人耗光不可。”云瞳冷哼一声,见他倒伏床上,黑发如瀑直落地面,甚是爱人儿,便走过去轻轻挽起:“把‘王主是我的天,我的一切都属于王主’这两句写上五十遍。”
“……是。”声音低得几乎听不见。
“现在躺回去。”
“啊?”沈莫被她按回床上,呆愣不明:“奴才不敢。”
“别废话。”云瞳斥道:“天刚亮你就下床侍奉,有碍本王脸面。”
怎么有碍了?不就该这样吗?
云瞳盯着他迷茫黑眼,肿红唇瓣,忍不住露出笑意:“还是留些力气吧,你今晚还得过来学怎么承欢呢。”
沈莫一下子又涨红了脸,只想找被缝儿赶紧藏进去。
云瞳心情大好,俯头往他唇上一贴:“哪来这么个小呆子?睡吧……”
……
等到了东边书房,却见叶恒装束齐整,上前行礼:“请王主安。”
“起来,先预备早饭吧。”
叶恒一愣:沈莫侍寝,难道不侍奉早饭?偷眼一瞧云瞳,竟像是还未梳洗,想问也不能问,忙出去唤来几个内仆,前后忙碌一阵,又是端盆倒水,又帮更衣戴冠。他也是头回做这样的事,摆开镜子请云瞳一照,自己也发现金珠儿簪得不正。若在别人,遇着这样的事儿也就请罪重妆了,偏他想着不能叫赤凤小仆嗤笑了去,杏核大眼骨碌了两下,轻声言道:“王主这边有缕发丝泛着紫光。紫气东来,乃是瑞兆,奴才不敢叫珠玉俗物妨碍了,所以……”
云瞳正要拨正那珠子,闻言改了自己把“俗物”取下来:“你倒细致。”
叶恒暗地一笑,屈膝浅行一礼:“谢王主夸奖。”
云瞳偏头又照镜子,也看不见他说的紫光在哪里,想着沈莫讲了半宿紫龙大王的故事,两相印证,也许真有吉兆?前任碧落大祭司竟指我为祸害世人的妖孽,纯属胡扯瞎掰。还什么感化众生,都不及两个暗卫有神通呢。
“王主请用饭吧?”
“好。”
云瞳坐来桌前,看叶恒为自己端上清粥小菜,吃了两口,觉没味道:“拿碟子腌肉来。”
“是。”叶恒默默记着她的喜好,瞧有盘红椒拌木耳,便撤换了甜菜掺豆腐,摆到云瞳面前。
这是个聪明有眼色的……云瞳这才打量起他来:低眉敛目,恭敬顺从,但不知为何,总觉夹带一点疏离,隐含一丝矜傲,偶一抬头,眸中光芒辉耀,令人即生不易压服之感。
“你叫什么来着?”
叶恒正奉素巾,闻言小指微僵,又极快地握回了掌心里:“奴才叶恒。”
云瞳放下青瓷小碗,没接素巾,往右腰下悬着的玉牌上蹭了蹭手指。“你在卫府待了几年?”
叶恒瞧见刻着自己名字的地方被抹上了水渍,眉心微微一跳,空捧着素巾也不像样,便跪身伏低,把云瞳腿上铺着的那条换下,顺带往玉牌上轻轻一抹,不着痕迹地将“叶恒”两字擦了个闪亮,整个过程仿若行云流水,再自然不过,半点没让旁边诸仆看出什么来。
“回王主,奴才大约四岁入卫府,十七岁出师。”
云瞳“呦”的一声:“十三年时候不短,你都学会些什么?”
叶恒听她隐有不屑之意,便谨慎答道:“奴才愚笨,六艺不精。”
那个还只说不擅欢技,这个更不像话,六艺竟没一样学会。云瞳不禁一哂:“那你是怎么出师的啊?”
“因奴才会些别的……”
“哦?”云瞳又轻抿了一口细粥,不加掩饰地带了嘲讽:“会机关算学,易容隐术还是看人下菜碟啊?”
“王主高看奴才了。”叶恒摇了摇头:“奴才会的是织补浆洗,叠被铺床,打扫下厨。”
“噗!”云瞳一个没忍住,把粥喷了一桌:都说有其主才有其仆。圣上身边,个个是本领高强的暗卫,到了本王这里,就成了只懂侍奉寝食的奴才。这分明是在骂本王啊。
叶恒上前为她擦拭,眼里藏了些许解气的调皮:“奴才也未想到,竟因此得了出赐王主的好福气。”
云瞳看在眼里,想发作又发作不得,不禁暗暗咬牙:“你会的不少,可有不擅长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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