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擅熬刑。”
“……”云瞳又被呛了一口,干脆推开盘碗,冷声问道:“看来本王那日打你几鞭,你觉委屈了。”
叶恒听她是用笃定的口气,不能辩驳,便垂首低禀:“奴才替人受过,是有些委屈。但……”停了一瞬,复又露出明媚笑容:“但奴才初来乍到,就能为王主所用,不胜欣喜。”
“呀!”这一回,云瞳的目光定在他脸上移不开了。好伶俐的叶恒!果然出师的和没出师的大不一样,一句“替人受过”,把我用暗卫来开脱贺兰桑罪责的用意都说透了。
“奴才另觉委屈的是:挨了打,会耽误侍奉王主。”
云瞳对他已然刮目相看,却不肯随便堕了自己当主子的威严,想想又问:“那日我命内仆赐药,回说沈使一度不在屋中,你知道吗?”
“知道。”叶恒答道:“沈使说他是为了寻一练夜功之所。”
“你也有练夜功的习惯吗?”
“奴才多练晨功。”
“那为什么你也在外溜达呢?”云瞳故意留了半句,就似两人做贼,那边沈莫都已招供,单要看他这里是怎么交代了。
叶恒心下一动,偷掀眼帘,意外看见英王竟盯着自己,急忙垂首,脸色已微微红了:“奴才,奴才本是卧着的,因听见沈使出门,以为是去迎候王主,所以……奴才不敢违了规矩。”
怕违规矩,还是怕落人后?云瞳不禁笑出了声。等粥饭用足,撤去杯盘,还想同他多聊两句,奈何时辰不早,亲卫们就要过来禀事,只得作罢:“你且回去收拾一下,易容改妆,午后还在这里等着本王。”
叶恒问道:“奴才扮作何种面目?”
“随我出门,就如民间妻夫一般。”
“是。”叶恒微一怔楞,听前院传来匆匆脚步声,便即行礼退去。
三月、六月进门,先递上京中王府总管寒冬的家书。云瞳拆开一看,“嗬”的一声:“他倒真没撒谎。”
“主子说谁啊?”三月好奇问道。
一个小呆子。云瞳瞥见信中“欢技不精”四字,撇了撇嘴:“大武师沈可兰暴毙,其弟子经暗部长老们评议,还不够格当暗卫。所以今年选战只有九人,取胜的是叶使。奏报到御前,圣上大怒,指暗部为一己私心竟然协同作弊,破坏了祖宗留下来的规矩。”
“奴才没听明白,长老们是哪里有私心了?”
“冬叔在信里说,并非沈使不够格,而是因为他与叶使资质上佳,为暗部数年来极为中意的人才,长老们希望两人都能出师,为避激斗中两败俱伤,就预留了一个。”
“哦。”六月想起那日在菊丛中看叶恒与沈莫斗技,一位招数灵巧,一位内力深厚,点头应道:“奴才觉得两位暗使确实势均力敌。”
势均力敌?云瞳哑然失笑:暗部长老们有了年纪,脑子糊涂,眼也花了:就沈莫还算少见难遇的人才?之前本王那些称赞,什么心思缜密,精干刚强,什么能审时度势,会察言观色,通通与他不沾边。安到叶恒身上,许还贴切。
三月“哈哈”笑了一阵:“主子,长老们费尽心机,结果圣上一道旨意把人才都赐给您暖床了。”
“是啊,没暖几次,说不准就被‘拿男人当鼎炉’的英王玩死了……他们现下不定怎么后悔呢。”云瞳冷嗤一声,忽又想到:若真去选战,小呆子怕是到不了本王面前了。心中隐隐又生出了庆幸。
“主子,您还要亲自去见何先生吗?”又料理过几事,三月问道。
“去。”
“他那里并不安静,整日有百姓进出求诊。奴才觉得您去不大方便。”
“我带着内眷,也是求诊,没什么不方便的。”云瞳斜了三月一眼:“就不麻烦陶统领趁夜黑风高,飞檐走壁,似个淫贼一般去‘请’先生了。”
“淫贼?”三月指着鼻子,满脸震惊:“主子您说的是我?”
六月笑得弯了腰:“可不就是你。请过一次,把先生的魂儿都吓没了。”
第17章 马车上的暧昧
午后,阳光慵懒随意。
凰都新破,紫云瞳率中军坐镇城中,严禁胤国兵士烧杀劫掠,又贴出四门告示,极力安抚赤凤百姓。入夜虽然实施宵禁,白日里却不禁商铺买卖,只在内城门口加排警哨。是以凰都的大街小巷虽不如以前喧闹拥挤,却也不是太过冷清的模样。往来不少百姓,秩序井然。
一辆并不起眼的半旧马车缓缓行驶在凰都内城的长街上。四周装饰虽简陋,车厢内倒极敞亮。一身寻常赤凤男子装扮的叶恒守在车窗旁,眼神机警地向外望去。他一手轻捏布帘,一手紧按围在腰间的软剑。
云瞳眯着眼,瞅他半晌,打了个哈欠问道:“平民百姓出行,夫侍也是如你这般紧张妻主么?”
叶恒低声答道:“奴才护卫王主,便是在上京的金街上都不敢丝毫大意,何况这是凰都。”
云瞳懒懒一笑:“听你这一说,还真盼着闹腾出点什么来,好让我见识一下暗卫的本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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