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未靠近,便见中央庭院临时搭建的台上,两位郎君面对面,盘腿坐于两侧。
谢诣放慢脚步,怔怔的望着台上之人。
“夫兵者,不祥之器,物或恶之,故有道者不处。在下认为可证,兵器者非文人君子可触。战中,以武胜之,下佳,以智胜之,上佳。”
“周兄所言有理,也无理。”
“愿闻其详。”
“兵者,开刃见血,若可不战而胜,自是最好,但战役之胜岂可唾手可得。万人生,皆由兵者换之,享安逸,唾战役,实乃不大可。”
四周一片哗然,无他,皆因刘唐所言所论与他们平生所闻大不相同。
时下重文轻武,文人墨客追求的皆为风流山水,舞弄风骚。
若有人舞枪弄棒,虽不至于厌恶,但也不喜。
女郎们坐在一旁,一旁摆放着侍弄好的瓜果冰饮。
王晗钟望着台上话语清朗的郎君,捏着帕子,另一只手握成拳,一颗心怦怦直跳。
她看的紧张,心中一直暗暗祈祷刘唐能够获胜。
连身旁的女郎唤了好几声都未曾反应过来。
“今日听君一番话,胜读十年圣贤书,实乃在下之幸。”
周世轩目露欣赏,语锋一转。
“不过,君所言,万人逸,兵者换,此话恕周某难以认同。大道之者,当是明辨是非伦理,或大智若愚,或天生聪慧,但绝无兵者之人。”
“大道岂非不容兵者之道,兵者乃大道其一,若道者不处,其可说大道兼容。”
“君子之道同兵者之道相斥而反,所言不祥之物,可。”
此番辩论已持续一个时辰之久,台下之人都沉浸在两人所言之中。
人群中,晏帝掩了身形,眸光深沉,望着台上两人,眼底沉思。
目光落在其中的蓝衣郎君身上,眉眼间划过一抹怀念,不过很快便沉了下去。
他招手,身边悄无声息的出现一个人,他目光望着台上的人,低语道。
“查查那个人。”
人又无声无息的消失,对此,旁边的人毫无察觉。
谢诣怔在原地,脑中一片空白,竟是什么话都显不出来。
今日之前,刘唐与他而言,只是朋友,是对手,旁的他都未曾多加关注。
但如今他与那周世轩对谈。
目光明亮沉稳,话语间出鞘如刀,沉而有锋。
他竟一时间明白了城中女郎们为何疯狂。
郎朗少年声,素素少年容。
有匪君子,如切如磋。
刘郎,当的上一句少年美郎君。
作者有话要说: 周世轩:刘兄说的好。
刘唐:周兄说的也有道理。
周世轩:不不不,还是刘兄有道理。
刘唐:周兄谦虚。
......
谢诣:你们都给老子住嘴!
终于盖戳了(不容易),求收藏评论~~~
小天使们在哪里,都给我出来!
今日真的课满,为什么我要裸更?
怀疑人生中......
☆、第十章 昨日如风烟
此场双方平局,两人同时进入下一场。
荀潜宣布结果时,台下众人哗然,但仔细思考又觉得在情理之中。
这两人皆才学出众,若真要分出个胜负,刷下一人,倒平白添了埋没人才之意。
刘唐毫不惊讶,依旧从容。
周世轩也丝毫未将此事放在心上。
两人仿佛只是纯粹的来了场好友间的谈论。
见庭院中两人无任何不满,皆为心胸开阔之辈。
荀潜和陈广对视,心情舒畅,仰笑。
有生之年得此徒,乃人生之大幸。
谢诣站在门扉旁,院中人多,他也没有踏进去,只站在阴影处,目光复杂的望着从台上下来的人。
定定的看了会儿,谢诣撇撇嘴,忽的转身走了。
直到辩论结束,王晗钟才松开攥着帕子的手,美目中隐隐含着笑意。
同旁边女郎说话的语气都变得轻松欢快起来。
因着这一场消耗的时间颇多,所以今日上午只设有两场辩论。
接下来都没有她的场次,刘唐便想着早些回去,卯时她来书院时,谢诣还未起,现下已是午时,也不知谢诣如何了?
同荀潜请了假,一旁的陈广名士突然上下打量了番他,眼中疑惑加深,突然开口道。
“你与刘念可有关系?”
“正是家母。”
陈广恍然,不住的点着头,却止住了话语。
待刘唐走远后,他才同荀潜说到。
“原来他是你信中提到的那个孩子,没想到竟一晃这么多年过去了。”
“是啊。”荀潜也颇为感叹,“多年未见,谁能料到刚见面便是斯人往矣的消息。”
“当初这孩子来找我时,我都不敢相信她竟早早撒手归去。”
陈广仰头望天,面前似乎又浮现出那个聪明果断,敢爱敢恨的女子的音容笑貌。
“世事无常啊......”
到了家中,刘唐才得知谢诣一早便离开了,可回想刚刚的人群之中并无他。
她只当自己没看见,也没有将此事放在心上。
名士大讲如火如荼的举办着,建康城中无人不知无人不晓,就连普通百姓茶余饭后的闲杂话题也都是这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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