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
【陆】
全铭认罪后案件本该告一段落,却不想在西厂抄家时竟搜出数封通敌的信件,庆帝震怒,连带整个莲妃母族全数被查,仅十日间大起大落,这个盛京前三的家族一夜间被倾覆再无翻身的可能。
莲妃自缢于宫中,大皇子转由皇后抚养,一听说了这事,品净便已是嗅出了里面隐隐被藏起阴谋。
“又是你搞的鬼?”
“她该死。”苏子渊带着浅浅的狐狸笑,全氏上下数百人,在他口中也不过如草芥一般。
却不会告诉她,其实莲妃死的很惨,天下皆道她是因家族自缢,却无人知道,那晚苏子渊着人往她肚中塞了数十水蛭,莲妃是被生生疼死的,内殿里床上几乎血流如注。
许是意识到大理寺的监牢并不是多么安全的地方,苏子渊借着她需要安养为由将其接入自己府上修养,有西厂锦衣卫来回巡逻把守着,早七八天便已经做好了要活捉湛清的准备。
锣声一下接着一下,更夫含糊不清的打更音连连传入耳中,品净缓缓睁开眼,从床上坐了起来。
巡逻正处于最困乏的时候,有黑影自头顶一闪即逝,军士相继迷惑地揉揉眼,继而摇头,果真是太累导致出现了幻觉。
品净贴着砖瓦悄悄潜入苏子渊书房内,一团漆黑。
她顺着那墙跟摸到一点凸起,用手指轻轻一摁,有方窄小的砖屉自墙内弹了出来。品净将怀中之物放入屉内,重新摁回去,这才再次无声无息地消失在夜色之中。
而一个月,就这样到了。
离湛江在索命状中写下的日期仅差了一天,这日不知有多少大庆百姓烧香拜佛祈求他能杀死品净,苏子渊调来东西两厂全数官兵将厂督府层层围堵起来,多少弓箭手埋伏其中,只为保她一命。
苏子渊更是辞了早朝,与品净同坐在室内,直至天色将谙,等来的却是洪竹,身后并五千大内侍卫,将整座府宅更从外面围住,纵飞鸟不可出入。
两人相视一眼,皆从对方眼中看到了不同程度的震惊,遂起身恭迎。
洪竹手上捧了一只酒壶。
“公公,你这是?”
“苏大人,品大人,奴才奉陛下之命前来抓捕朝廷命犯。”说着再不看她二人一眼,扬手跌落:“搜!”
苏子渊的脸顷刻就白了。
御林军自苏子渊书房搜出五支清漆箭头,每支箭棱上都刻了一枚小小的湛字。
苏子渊几乎连反抗的余地都没有,便被洪竹带来的人摁在了地上,此时便是再傻也明白了。
“是你,放的?”
品净别过头,却是不敢去看他的眼睛:“祖制不可违,而陛下需要东西两厂的势力,只有你我都败了,他才能名正言顺地收回去。”
“那湛清……”
“也是我。”其实庆帝何尝不是早就知道,因为这天下再没有一个人,能像她这样,他想要除去的人,她不惜一切代价。
洪竹却是面无表情地展开圣旨:“苏子渊,品净听旨——”
苏子渊扮作湛清残杀朝廷命官数十人,其罪当诛,十日后问斩;全铭本无罪却被屈打成招,全氏被诬通敌叛国,天子圣明为其平反,此案品净难辞其咎,帝念其女子之身,故毒酒赐死。
这自然是念给天下人看的。
酒壶就放在两人身前,苏子渊几乎瞠目,品净静静跪在地上,视线在那酒壶上停留片刻,面色不变,只问道:“是什么毒?”
“回大人,这是化骨。”
“陛下,可有什么要你带给我的?”
洪竹有些为难地看了她一眼,品净却是明白了,不由自嘲而笑:“倒是我不自量力了,如今我再没什么用处,确实也该死了。”
“品净!”苏子渊挣扎着便要站起来阻止,却被人死死压在地上不可动弹,品净闻声转头:“你若是恨,便只恨我好了,苏子渊,是我对不起你。只是负了你一片真心,若你还能活着,可再不要喜欢上我这样的女人。”
一只手附在心口上,惨淡笑着:“因为这儿早就满了。”
说着从洪竹手中拿了酒壶自己倒上满满一杯:“既然是陛下要我死,品净万死不辞。”
言罢,仰头。
苏子渊撕裂的嗓音几乎划破整座盛京,那绝望让数千军士心惊。
☆、【柒】
【柒】
品净再醒过来,已是三日以后。
这场戏终得圆满,除去了品净与苏子渊,天下人满意了,借此之由收回两厂势力,陛下满意了,如今他的许诺兑现,品净,也该满意。
那日在书房,庆帝便已将大网丝丝布下,只待大鱼撞入。
“你想办法借着湛清这次机会把东西放到他府中,品净,这是最后一件事。”
于是大皇子中毒,品净入狱,莲妃的报复,说是一环扣了一环,又何尝不是在他的默认与暗示下进行?
京中全家与苏家已经鼎立了太久,盛京需要换血。全氏一族本不干净,只要稍抓了把柄便能除去,而苏家却不一样,满门铮铮的大义之心,他不想寒了苏家的心,只能从苏子渊开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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