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银瓶眼睛一亮,搁下杯子凑过去:“谁?”
寇宝儿盯着她,嘴里缓缓吐出三个字:“谢贵妃。”
姜银瓶:“……”
姜银瓶重新捧起杯子,嘟囔着:“贵妃不会帮咱们。”
寇宝儿道:“不试试怎么知道呢?”
姜银瓶看她紧盯着自己,恍然:“你是想让我去……”
“求你了银瓶!谢贵妃上次推你落水,朝臣对她已是心生警惕,她必然不敢再害你!你去求情,她或许会为了打消你的疑虑,出手相助!”
姜银瓶看她,觉得这计划也太随便了。可如今也没有办法,只能死马当活马医。
她放下杯子,挺胸:“好吧,我去!”
……
姜银瓶换了衣服,出发去见那位可怕的贵妃娘娘。
昨夜雨疏风骤,琼华宫的宫人们都有些手忙脚乱,姜银瓶进去时,院子里寥寥几个小黄门正在扶一盆倒在地上的花盆。那花盆已经碎裂,黄土迸裂而出,树苗也歪倒在一旁,也不只是被人踹翻,还是被昨夜的风吹的。
姜银瓶走进去,这些人也没有看到她,只顾着低头整理那黄土碎瓦。她想,若是这个时候通报,贵妃必然不会见自己,还不如自己作一回死,先斩后奏。
她把绿蝉留在宫门口,自己轻手轻脚往琼华宫寝殿走。
木门“吱呀”轻响,一推就开,大殿里弥漫着一股浓郁的香气。燃在寝殿里的香,大多气味淡雅飘逸,是做安神助眠之用,然而这所大殿里的香气却韵味浓浓,绵延厚重。古怪的花香混合着异域香料,透着种捉摸不透的淫丨靡堕落。
姜银瓶踏着光可鉴人的石砖地板,转过屏障,脚步蓦地一顿。透过重重纱帐,她望见了一道背对着自己的颀长身影。
细腻如玉的肌肤上布满鞭痕,从腰部到肩膀,疮疤,青紫交错,像蛇蝎缠绕在美人玉背,狰狞又可怖。
姜银瓶倒吸口凉气,身子发冷,双脚像是定在地上,喉咙里发出低低一声惊呼。极低的一声,几乎只有吸气的音量,然而还是被那人察觉到。
贵妃微微偏头,凌厉一声:“谁!滚出来!”与此同时,她已经拉上衣服披在肩头,目光如利箭射向姜银瓶所在的方向。
看到是她,贵妃愣了一愣,脸上出现了片刻的空白,她完全没想到姜银瓶会出现在这里。而姜银瓶也察觉到自己看到了不该看的东西,双腿发颤,连一声求饶也发不出了。
贵妃看着姜银瓶骇然失色的神情,脸上的空白很快被一种阴冷寒意取代,蓦地挥袖扫下床头案边的杯盏,怒道:“来人,人呢!人都死哪里去了!”
第7章 第 7 章
殿外的宫人听到动静,跌跌撞撞跑进来,先是见到呆愣站在一边的姜银瓶,有些摸不着头脑,后看到衣衫不整,怒目切齿的贵妃,又纷纷垂下头屈膝跪地。
“你们一个二个是瞎了吗,这么大个活人走进本宫寝殿,你们就没一个发现?连个门都看不好,本宫还养你们做什么?废物,全都是废物!通通给本宫拉出去杖毙!”
众人瑟瑟发抖,哭成一片,但却没人敢争辩一声,想来是往昔见过争辩之人的下场,那一定比杖刑还要严酷得多。
姜银瓶僵在一边,当听到贵妃要杖毙人,她身子一晃,挨着殿中的柱子才勉强站立住。她本是为求情而来,居然一下害了这么多人。
贵妃自然也看到了姜银瓶这一颤,她没有吭声,但心里头却比之前更烦躁了。
她喘着粗气,默了默,再次开口,语气已经没有之前那么狂躁:“滚滚滚,你们自己去掖庭呆着,别再来碍本宫眼,滚出去!”
几人听到不用死,已是如蒙大赦,连滚带爬地退了出去。
姜银瓶还倚在柱子上,战战兢兢的盯着她。
贵妃寒着声音,瞪她一眼:“还敢看?闭眼!”
姜银瓶连忙把眼睛闭上,一阵窸窸窣窣的声音之后,那人的声音重新响起,而且这次近了许多,就在眼前:“睁开。”
姜银瓶睁开眼,眼前的贵妃已经穿戴整齐,一件水红的袍子,素纱内衬,金饰缠腰,修长颈脖一圈绯红项带,妩媚又动人。如此高高在上,又完美无瑕,一点也看不出身上会带着那些狼狈的淤青和伤疤……
而姜银瓶一个作为饱览风月群书的女子,多少有些明白肃帝不喜宠幸后妃的原因了。
如此特殊的性丨癖,当不为外人道,若真要道,一个也就够了……姜银瓶突然觉得,自己不受宠也挺好,起码不用受这些皮肉之苦……
贵妃冷冷盯着她,姜银瓶往后缩脑袋。
“你都看到了什么?”她耐着性子,语气平静。
“没、没什么……嫔妾什么、什么都没看到……”
“没看到什么,你会怕成这个样子?”贵妃淡淡笑了笑,朝她靠近几分,将姜银瓶整个人笼罩进自己的影子里,“再不说实话,本宫就杀了你!”
姜银瓶被吓到,当即什么谎也不敢扯了:“嫔妾看到了!嫔妾看到、看到您背上有很多……很多伤……很多……青、青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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