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小将军,这位不是三公子,这是我们家二小姐。”
赵玥愣了愣,脑中空白。世上竟有和谢显长得如此相似之人?
“你真不是阿显?”
谢观仙看他难以置信,摇了摇头。
她弱不禁风,确然有和谢显不一样的女儿娇羞。赵玥常年在关外,几乎没有接触过什么女人,手下的滑腻让他心神一颤,血气上涌,脸颊瞬间通红。
谢观仙忍笑扭了扭手腕,柔声:“赵小将军,您可以放手了。”
他这才反应过来,猛地松开手,赶紧躬身赔罪。他知道谢显有位一母同胞的卵生姐姐,因体弱多病,一直养在深闺,极少见客,没成想今日一见,竟对人家如此无礼。他毕竟寄人篱下,心中悔恨方才一时冲动,便难免面有汗色。但谢观仙却并没有放在心上,反安慰他:“小将军不必介怀,莫说你,便是府中奴仆,也常有认错的,我已经习惯了。小将军是找阿显吗?他在竹林里练剑,你现在去,应能寻到他。”
赵玥垂着头,嘴里胡乱应是。
谢观仙笑了笑,绕过他缓步离开。他们擦肩而过,一股莲香绕鼻,赵玥忽然觉得心里有什么东西在胡乱撞壁,几乎要从嗓子眼儿里跳出来。突如其来,他动了情。
琼华宫的冷风中,谢显眼皮动了动,眉头紧蹙,唇色发白,似乎做了什么噩梦,被吓得猛然睁眼醒过来。看到床前阴影,他眼波一凛,又很快敛去狠戾,平静地盯着床边的人。
赵玥迷蒙的目光渐渐清明,他笑了笑,道:“收起你的武器,你杀不了我。”
谢显睫毛颤了颤,被下握着匕首的五指缓缓松开。
“你来做什么?”他冷冷道。
“为你带来一个坏消息。”肃帝端过王福手中的药碗,漫不经心地舀起汤药,吹了吹,送到谢显唇边,“谢氏的藏宝地,朕已经找到了,但那里似乎被设了许多机关,朕进不去,想请你帮个忙。”
谢显嗤笑:“你做梦。”
肃帝挑眉,见他扭头避过汤勺,也不生气。
“你最好帮这个忙,如果你不想看到梁室最后的血脉,因你的固执而断送于此的话。”
谢显脸色一变:“你想派殿下……”
肃帝按住他,微微一笑:“好好选吧,朕只给你三天时间。”
他起身戴上兜帽,扔下一声嘲讽的笑,转身离去。屋外月华被云层遮蔽,深宫冷寂,在这样的夜里,或有魍魉出没,也未可知。
……
三日后,肃帝下旨免去琼华宫幽禁令,并且命太医署所有太医进宫为贵妃会诊,务必要只好贵妃的顽疾,若有一点不好,便革去太医署所有人的官职。贵妃恩宠复萌,众人栗栗危惧,除了姜银瓶。
贵妃病情好转之后,姜银瓶第一时间去琼华宫恭贺道喜,然而去了才看到琼华宫门口进进出出,各宫娘娘们早就已经来走了一圈。她跟着內侍去到东边的暖阁,进去后,看到里头坐着两排人,贵妃娘娘手里捻着佛珠,正微微垂着眸。他妆容虽然娇艳瑰丽,然气质冷清,在那袅袅冷香后静坐不语时,便有种拒人于千里之外的淡漠。
直到姜银瓶进来,贵妃终于抬了抬眸,淡淡的眸子晕开一圈暖意,不动声色地笑了笑。
只是那笑意隐藏得太深,在场的除了罗琅嬛,谁也没有发现。
罗琅嬛看了眼谢显,转头向姜银瓶招呼:“银瓶,你可算来了。”
看到罗琅嬛,姜银瓶略微有些惊讶。在她心目中,罗琅嬛和寇宝儿一向是对贵妃避之不及,怎么会来琼华宫给贵妃道喜?
姜银瓶走过去,挨着她右手边的竹席坐下。罗琅嬛正面色平静温和地听别人说话,姜银瓶瞧她神色无异,便想,或许只是闲来无事,过来看看罢。
她又偷偷往上首看,坐在那里的谢贵妃再找不到之前颓唐孱弱的模样。他容光焕发,雍容华贵,坐在锦榻上垂眸饮茶,一举手一投足,端庄典雅,令人不敢轻视半分。
席间有人道:“嫔妾早就知道,圣上对娘娘疼爱有加,心肝儿似的宝贝着,又怎么舍得真的和娘娘置气。现在看来,嫔妾想的果然没错。”
立时有人附和:“可不是吗,咱们都是白担心,贵妃娘娘吉人自有天相,菩萨都保佑着呢。”
众人你一言我一语,明里暗里的意思都在表示,她们在贵妃被幽禁期间其实非常担心,并且或多或少有为此奔走过。然而这些人里大多都是姜银瓶晓得名讳的,就比如方才说话那个常嫔,早在今日之前,她是寿康宫里的常客。前几天姜银瓶路过御花园,还听她和人在骂谢贵妃恃宠而骄,又是蛇蝎心肠,病死在琼华宫里已算是祖上烧高香,就算是五马分尸也死不足惜。那时她说得多么情真意切,然她今日换了副面孔,说得依然情真意切。
不过这也一点不奇怪,在深宫中见人说人话,见鬼说鬼话乃是常事,能活命,活得好,这才是最重要的。
这些人说话的时候,姜银瓶是插不上话的,她端着茶盏低头浅啜,耳边听到别人说:“黄昭仪,你怎么了,脸色怎么这么差?”
被点到名的人一愣,颤巍巍抬起头来,看了贵妃一眼后又迅速撇开头,尴尬地笑了笑:“嫔妾身子不适,怕扰了娘娘雅兴,还是先行告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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