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人这才领命下去,李飞影一个招呼也没打,也跟着下去。
风清气慡的天气也没办法缓解李博文bào躁的心qíng,他一路来到灵鸠两人居住的院子,却被下人告知两人竟然出门去了,他气得一脚将人踹飞出去,冷声道:“我不是说了,这几日不让人进出吗?”
倒地吐血的下人根本没办法回答他的话。
李博文无法,大步往李家大门赶去。
李家大门的守卫倒是尽忠职守,把灵鸠和宋雪衣等人拦在了门口处。
李博文赶到的时候正好就听到门口守卫的声音,“宋爷请回吧,李家这两日不得出入。”
一袭清慡便服的少年没有说话,被他抱着的女孩则透过他的肩头,看想到李博文的身影。
“李大长老,你们李家是要关着我们吗?”
赶到他们身边的李博文摆出无奈的神色,“李家发生的事qíng,两位应该知道了,所以也该理解我李家的苦衷才是。”
灵鸠小手轻摆,一脸莫名的说道:“你们保护不了宝物是你们自己的问题,要我们理解做什么?我们是来李家做客,不是做囚犯的,你关着我们的意思是怀疑我们偷了东西吗?”
女孩清软嗓音没有一点的压迫力,内容却让人无路可退。
李博文眼神猝然深邃,仔细的打量着灵鸠,目光似乎想要刺穿她的面皮,看进她的灵魂深处。
面对这样充满攻击xing的视线,灵鸠表qíng依旧淡淡的,却不会让人觉得冰冷,反而有一种chūn日嫩芽的安静纯然,是个人都没办法对这样的她产生防备。
没一会儿,李博文的眼眸内闪过一抹挫败。他发现自己看不透眼前这个女孩,同时完全确定了对方的不简单。
因为留心了,所以他才能冷静的察觉到女孩的气质有多可怕,看着她的时候,你会不由的放下所有的防备,也放下猜忌之心,坦坦dàngdàng得不像自己,偏偏自己还没有自觉。
这一切都是受到女孩的影响。
正是因为这种影响,之前他才会不知不觉的任由女孩在临安镇大势的发展声望,哪怕察觉后也就试探她两句,之后竟然没有产生任何要阻挠和忌讳的想法。现在想来,这实在太奇怪,不像自己。
“李长老。”
“嗯。”听到宋雪衣唤声的李博文回神,然后发现宋雪衣的神色似乎有点不愉。回想自己刚刚紧紧盯着别人的态度,惹人不高兴也不奇怪,李博文扯出一抹笑,道:“虽然宋爷对千年铁树花和山河落雨图很感兴趣,可我们之前已经有了协议,以宋爷的本事想要得到并不是难事,所以我想宋爷你们没理由去犯险盗取李家宝物。”
这话听着似乎有哪里不对劲。
李博文却好似没有发现,接着道:“何况,我认为以宋爷和桃花小仙的人品,也不会gān这种事才对。”
宋雪衣淡淡颔首,灵鸠则道:“我认为以李大长老的人品,想要找回宝物也是迟早的事。”
李博文嘴角一抽,对上灵鸠一双纯良剔透的眸子,皮笑ròu不笑的说道:“多谢桃花小仙吉言,说到吉言,正好我一事想要向……”
“李长老。”宋雪衣打断他的话,“站在这里说不妥。”
“没错,是我急糊涂了。”李博文经他提醒,也反应过来这里是李家大门。他就要开口回李家去,就听到灵鸠说道:“看李长老的样子也是要出门,不如我们一起出去说吧。”
我哪里是要去出门,只是过来追赶你们罢了!李博文心说着,一边想着要拒绝,却见宋雪衣已经抱着灵鸠往外走去。
由于李博文的存在,门口的守卫也没有再拦着宋雪衣他们。
李博文在心里怒骂他们不懂得看人脸色,无奈的跟上宋雪衣他们的身影。
一叶扁舟,飘dàng在波光粼粼的湖面上。
头顶太阳温度暖和正好,扁舟下湖水微微dàng漾,倒映着蓝天白云,磷光晃眼。
这是一个好天气,足以让人心qíng愉悦放松的好天气好景色。
扁舟上,灵鸠和宋雪衣谈笑风生,李博文则脸色越来越黑,半分体会不到这静谧好时光的美妙。
“桃花小仙。”忍受了好一会儿的李博文出了声。
灵鸠回头望向他,“嗯?”
漫不经心的态度又显得天真làng漫,让人生不起气。
李博文浑身燃烧着的怒火不自觉的消散不少,连声音也不那么冰冷压抑,“之前我听说,你曾给延乐永算过命,说是常明侯夫人即将重病仙逝?”
“没错。”灵鸠坦然承认,“我的原话是,延乐永从小作恶多端,本身实力又不qiáng,一生生死劫难不少。他娘为了保他的xing命,就用自己代替他受罪,为他积福挡灾,到现在不到十年就把自己的身体亏损没了。”
灵鸠浅眯着眸子,一双眸子内光芒轻晃,接着说道:“如果延乐永早早回去见了他娘最后一面,改邪归正一切安好。如果他没有回去,不但连他娘最后一面都见不到,连他自己也会遇到生死大劫。”
李博文没有想到她会这么诚实,细细想着灵鸠话语里面的意思,抬首便和灵鸠一双眸子对上一瞬。那是怎么样一双眼眸啊!又是怎么样的一种眼神?惊触到人的心坎深处,宛若一切都将这双眼眸下无处遁形。
“咕噜。”李博文咽了一口唾沫,打从心底对灵鸠升起一股好奇和探究,忽然觉得眼前的女孩是那么的神秘,明明就在眼前却根本触摸不到。
长居上位的他,对于这种感觉,第一个想法就是去探究,去征服,去破坏!相反的,一般人面对这样的感觉,第一感觉就是迷惑,痴迷以及敬畏。
李博文突然有点明白,为什么灵鸠能够在那么短暂的时间里就名声大噪。因为就算她什么都不做,独独站在那里,就足以让人向她投去注意力,对她产生qiáng烈的好奇。
“李长老。”宋雪衣再一次提醒目光过于放松的李博文。
李博文故作轻松自然的收回视线,对宋雪衣露出友好的笑容。
宋雪衣没有说话,他端起面前小桌上的茶杯,为李博文倒了一杯茶水。
一套动作行云流水,最是赏心悦目不过,也自然随意得让人察觉不到一丝不妥。
李博文微笑的点头示谢,便习惯的端起茶杯放在唇边,头也不抬的对灵鸠问道:“桃花小仙的意思是说延乐永这次凶多吉少?”
“嗯。”灵鸠一副高深莫测的淡然神态,内心小人早就撇嘴:什么凶多吉少,尸体连一根头发丝都没有剩下,早就死得gāngān净净了。
“敢问桃花小仙可能算出现在延乐永身在何处?”李博文问出这句话的时候,已经端起茶杯,将里面的茶水喝了下去。
这一瞬间,他没有注意到宋雪衣轻轻捏着灵鸠手心的小动作。也许,就算注意到了也不会想到什么,毕竟这两人捏手摸头都是再正常不过的行为了。
灵鸠朝他轻轻一笑,不咸不淡的回答李博文的问题,“还在这临安镇中。”
李博文恰时放下茶杯,对灵鸠笑道:“多谢桃花小仙相助。”单看他的态度,还真看不出来他是真心信了灵鸠的话而感激她,还是故作客气,实际上根本没有将她的话当回事。
无论是哪一种结果,对灵鸠来说都无所谓。
不知不觉小扁舟飘过一片水上楼榭里,这里的人还不少,可以听到琴瑟乐声不断,以及人们谈笑风生。
“常明城王侯子孙被杀了!?”一道惊叫声忽然响起,声音之大不止水榭里的人听得清楚,连离他们有一段距离的灵鸠等人也听见了。
李博文的脸色一变,生生忍住踏水去水榭的冲动,不过耳朵却竖了起来。
七层武者的五感敏锐,他若有心要听,水榭和扁舟的距离,足以让他将那里众人的谈话听得清楚。
“你小声点!”一人轻斥着那惊叫的人。
那人则道:“我分明听说是常明城的少侯爷偷盗了李家的宝物,偷偷逃走了。”
“你知道什么,人家可是四大城的少侯爷,还能看得上咱们小镇家族的宝物?”
“这……”
“你不知道,这事其实是这样的。当日常明少侯爷和李三少发生了争执,还扇了李三少一巴掌。你想啊,是个男人都忍受不了被另外一个男人这样扇耳光吧,那李三少的脸色啊,就跟被人杀了爹娘似的,然后第二天就传出来李家宝物被盗,常明少侯爷逃走的消息。”
“这事怎么可能这么巧?所以啊,根本就是李三少气不过,夜里偷偷动手杀了常明少侯爷,然后给他按下这个罪名,不仅仅可以迷惑了外人,还能自己独吞宝物。”
这人说起这事,跟亲眼看见一样,唬得众人一愣愣的,忍不住怀疑事qíng的真相。
“胡说八道!”
一声惊雷般的声音响起。
水榭里的人都被吓了一跳,还没有反应过来,就听到一声轰鸣,水榭旁的湖面炸开一道高高的水柱。
水柱升起又迅速的下落,几滴打在百姓们的脸上,让他们惊醒。
视线中,一个举伞站在围栏上的纤细娇小的身影,前方水面则站着个一脸冰霜凶狠的中年男子。
一个背影如许,侧容恬淡无邪;一个熊腰虎背,表qíng凶神恶煞。
这一对比起来,只衬得那小小的身影愈发的浩然正气,那中年男人则像个妖魔邪道。
灵鸠收起桃花伞,抬首望向李博文,轻声说道:“李长老,有话好好说。你这一掌,我若没有挡下来,得打死好几个人。”
众人一听到她的话,顿时明白刚刚发生了什么,看向李博文的眼神顿时充满了敌意。
李博文心里“咯吱”一下,隐约觉得眼前的事qíng有点不对劲,被怒火烧得生痛的脑袋却根本想不清楚到底哪里不对劲。他冷冷盯着灵鸠,压抑着即将爆发的怒火,咬牙切齿的怒道:“对一个满嘴胡言乱语的贼人有什么好说!”
至于他嘴里说的那个贼人,则大声的喊道:“我哪有胡言乱语,正所谓清者自清浊者自浊!倘若你李家是清白的,还怕人说?我不过说了两句话,你就要杀我灭口!李家真是好霸道啊!”
“没错,没错!倘若没做过,有什么好怕的。”
“临安镇可不是李家的临安镇,凭什么他们李家一手遮天。”
“平日李家的人就高人一等,他们以为自己是临安镇的土皇帝啊!”
一声不吭的李家就把临安镇城门给qiáng行封了,加上以前李家的人为人办事都太嚣张,早就让临安镇的百姓们心有微词。这时候差点被李博文出手杀害,身前又有个灵鸠在挡着,一个人带头他们就全闹哄了起来。
以前的李博文哪里受到过这样的待遇,他bào怒的同时还觉得疑惑,他们到底是哪里来的胆子。
“是你!”李博文看到了灵鸠,眼睛一亮。
因为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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