简直是气得直拍大腿。
两人靠在一块研究林纵横,好一番长吁短叹,表情皆是痛心疾首。
剖析完前一晚林纵横和州围一起过夜都发生了些什么,Andy意犹未尽,又说:“牙牙,你还记得咱们原定晚上9点的航班回S市吗?”
“记得。”牙牙说。
“那你觉得……”Andy朝台上的方向努了努嘴,“走的成吗?”
牙牙看着上头那道沉默的声影,不禁陷入沉思。
大概……是走不成了吧。
“而且吧,”Andy环顾四周,压低了嗓音,“纵横把外套落在州围那了,结合种种,我有十分充足的理由怀疑他会用拿外套的借口跑医院去,不对,应该说我怀疑他压根就是故意把外套落在那的。”
恋爱的酸臭味都要冲天了啊!
牙牙听不下去了,虽然她不想相信这是林纵横会干出来的事情,但是让Andy说得这么有板有眼,她心里的天平也不自觉倾斜下去,林纵横在她心目中的形象不禁有点幻灭,千言万语,最后她总结成一句恨铁不成钢的吐槽:
“幼稚的男人。”
Andy猜的没错,活动一结束,林纵横拒绝了剧组同事聚餐的邀请,匆匆道别就朝经纪人和助理的方向走,面不改色地宣布:“我去趟医院。”
牙牙和Andy心照不宣互看一眼,彼此都在尽力伪装成若无其事,最后Andy干咳一声,佯装淡定地问:“你去医院干什么啊?”
林纵横倒是没如他们的意用拿外套那种拙劣又幼稚的说辞,他皱眉嫌弃地看一眼Andy,留下一句不冷不热的“你在问什么废话”之后,头也不回地越过二人先行离开,留Andy风中好一阵凌乱。
牙牙看着林纵横的背影,只觉一阵舒爽冲上天灵盖:“我就喜欢纵横这么刚这么直接的样子。”
半个小时之后,林纵横站在空空如也的病房门口面色铁青。
他随手拉住一个路过的护士:“不好意思,请问这间病房里的人呢?”
私立医院高度的保密原则下,这里的护士绝不会窥探病人的隐私,也练就了一身对出现在这里的任何人,发生在这里的任何事都表现得波澜不惊视若无睹的本事,但是这不代表她们不看八卦新闻不知道林州二人关系匪浅,此刻这小护士看到林纵横像抓住了救星:“能不能麻烦你们联系一下她?她没有和我们打招呼就擅自拔掉盐水走了,查了监控她已经离院了,但是东西没有带走,我们怎么都联系不上她,也不知道她还会不会回来。”
擅自拔掉盐水走了。
林纵横听到这里面色又阴沉几分,连满室扑面而来的花香都在迁怒之下显得异常可恶。他站在门口将病房内的摆设粗粗扫视一圈,前一晚本就事发突然,她带来医院的东西不多,此刻基本上全都原封不动地维持着上午他离开时的样子,不管是她的礼服还是前一晚小田买的生活用品,他的外套她大概是穿走了,只留一条领带垂在床头。
知道林纵横心情不佳,牙牙自觉充当代言人:“好的我们知道了,谢谢啊。”
小护士走开以后,林纵横躁郁地吐出一口气,手机翻到通讯录,找到帅帅的名字之后,他的指尖在呼叫上停留几秒,又下滑到最下面找到了州围。
“州”是Z字母开头的,按照26字母的顺序应该排在最后面。曾几何时,州围在他的通讯录中并不是“州围”,而是“AA州围”,加了第一个“A”之后,她便位列在了最前面的几个位置之一,但仍排在Adan、Alice之类的英文名后面,所以他干脆一不做二不休又给她加了个A,两个A,人工置顶。
他在州围的手机里也是连名带姓,首字母为“L”的林排在不上不下的位置,比简单粗暴就在最后的“州”找起来还麻烦,有次他玩她手机的时候看到了,就顺手在自己的名字前也加了两个“A”。
州围趴在他肩上看他改,明知故问:“干嘛呀。”
“方便你找我。”林纵横点下保存。
州围嫌他多此一举:“通话记录第一页一定有你,有什么方便不方便的。”
那个时候她18岁,他19岁,心智尚未成熟的年纪,大约都会在爱情里对对方过度依赖,他们也不能免俗,即便谁都忙得焦头烂额,但是联系的频率仍是非常之高,见缝插针地利用各种零碎的时间发短信或打电话。
话是这么说,州围到底还是没改回来,任由他的名字霸道占据通讯录第一的位置。
分手后,“AA州围”变回了“州围”,“AA林纵横”也变回了“林纵横”。即便九个月前他们复合,但是谁都不再是当年十几岁的幼稚少年人,曾经的小浪漫和给彼此的专属小特殊在多年后都被默契忽略,无人提及,州围还是“州围”,林纵横也还是“林纵横”。
两度相恋,截然不同的当然不止是简简单单的一个手机号码备注,渡过时间的漫漫长河,披荆斩棘各自生活了那么多年,即便是爱情也难免从情难自禁变成理智且克制,现在的手机屏幕比当年大了数倍,能在一页之间显示的最近通话记录更是多了许多,只是他们不再是对方通讯记录首页的常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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