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小芒,你搓几十米长的草绳,是想做什么?”
陆小芒眯眼,脑海中闪过叶李的脸。
“赶紧搓,至于我拿来干什么,晚上你们就知道了。对了,罗凯旋,一会儿搓完草绳,你回趟你家,帮我拿只你爸的电笔过来给我使使。”
第22章 抵命
晚上七点多,赤脚医生林克给罗光明上完药之后,叶李把他送出村口。
村里大多数人都住在茅草屋里,只有罗光明和罗清明两兄弟住着砖瓦房。
罗光明家的屋靠山而建,房子东边20米有一个湖,西边三十米左右是大哥罗清明的家。
两家人前面约两百米外,有一座年久失修已经濒临倒塌,风一吹就会嘎嘎作响的牛棚。
牛棚里关过不少人,现在养着村里用于耕田的两头水牛。
叶李送完人后,就沿原路返回。
布谷鸟的叫声时不时的响起,叫得人心慌。
她走到牛棚附近的时候,起了一点风。
风把牛棚那扇开口朝东,与湖相对的老式的旧木窗子吹得啪啪作响。
布谷鸟的声音又叫了两声儿。
透过被疯长的丝茅草遮了半边的窗子,可以看到牛棚里亮着一盏昏黄的灯。
灯线被风吹动,灯也随之摇曳晃动。
叶李加快脚步往家走。
当她走到牛棚门的位置时,布谷鸟又叫了一声。
叶李偏头看了牛棚一眼,啪的一声,牛棚里的灯突然灭了。牛棚门自己嘎嘎地开了。
风已经停了。
木头窗子却还在啪啪响着。
重达几十斤的牛棚门自己一点一点地往外开着。
附近除了叶李却看不到其他人。
叶李吓得大气都不敢出。
“呱—呱——呱……”,单调、苍白却带着某种节奏地叫声突然在叶李四周响起。
叫声忽高忽低,有一声没一声,有前半声,没后半声,像个即将断气的人,被死神扼住了咽喉,显得异常恐怖。
开到一半儿的牛棚门突然停了下来,停在半中间,像被一个人的手拉住了。
门那边却什么也没有。
当叶李看过去的时候,老鸹阴森凄厉的叫声又密集地响了起来。
“呱,呱呱,呱呱呱呱……”叫声越来越密,越来越凄惨。
叶李两腿发软,想要快点跑开却跑不动,只能站在原地。
无数恐怖的幻想在她脑海中涌出。
几滴冰冰的东西突然掉到了她头顶,她伸着颤抖的手往上一摸,摸到了湿湿的粘稠的水液。
把手指放在眼前仔细一看,却发现,那是血!
老鸹的叫声在叫到最凄厉的时候骤然停了。
牛棚的门又突然嘎嘎响了两下,像是有人在拍手打招呼说你好一样。
“妈呀!有鬼啊!”叶李大叫着往几十米外的家里跑。
后面响起腾腾地脚步声。
地面被什么东西震得直颤。
叶李吓得心胆俱裂,根本不敢回头看。
当她跑到一棵树下的时候,一道黑色的影子突然从树上坠了下来。
那是一只死状可怖,像是被厉鬼生撕过的乌鸦。
头,翅膀,爪子和身体之间全被扯得血肉模糊,只有薄薄的一层筋膜连着。
乌鸦就掉在叶李脚上。
她看得清清楚楚。
从乌鸦身上流出来的血打湿了叶李的脚背。
这一刻,叶李心中的恐惧被提升到了极致。
也不知道从哪儿来的勇气,让她疯跑了起来。
不辨方向。
连跑偏了都完全没发现。
快跑,快跑。
她的心头只剩下这样的想法。
身后腾腾的脚步声一直追着她。
那是恶鬼,那是一追上她就会把她撕得像那只死乌鸦一样的恶鬼!
前面是一个下坡路段。
布谷鸟的声音布谷布谷布谷地叫了三声。
一条绳子被拉得直直的横在了下坡段的顶端。
叶李冲过来的速度很快。
一个跟头就从坡顶俯冲摔了下去。
那是一段陡坡,坡度高达45度,长达二十多米。
因为冲击力,叶李俯冲下来之后落地之后又弹了起来,持续了在坡上重重撞击了两次之后才滑到了坡底。
陡坡之上,磕掉的牙齿和着血一路向下。
叶李趴在坡底,像死了般,一动也不动。
坡顶的布谷鸟的声响了一声儿。
“布谷?”怎么办?
“布谷布谷!”别怕,没死。
足足过了十几分钟之后,叶李才动了一下,艰难地用两手撑着地面把自己翻过来。
一张血肉模糊的嘴里,除了槽牙,门牙切牙尖牙全都摔没了。
她痛得哭了起来。
陆小芒站在坡顶,眼神平静。
“任何人都得为自己的所作所为付出相应的代价。我只不过是以牙还牙,顺便讨了点利息而已。”
罗凯旋站在陆小芒旁边,看着陆小芒冷酷的侧脸,情不自禁地打了个寒颤。
罗大乐却悄声问:“后面准备的……还要上吗?”
罗凯旋瞪了罗大乐一眼,“叶李已经被我们整得很惨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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