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边,卫元歆跟在彦文公身后进了无华殿。
既然刑部办案所倚靠的卷宗是伪造的,想必文公尚未见过原件,或许此事被揭露后,文公震怒之下便将此事交由刑部处理,自己未曾经手,也未面见过周仪,自然没有机会听周仪的辩解。
卫元歆料定彦文公不会告知自己此事,必会随自己来无华殿,届时父子相见,周仪有了解释的机会,文公再召来卷宗原件查看,便可真相大白。
周仪见着文公行了跪礼,往日私下见面,文公常免他此礼,今日文公显然还在气头上,周仪跪了片刻后,他才冷言开口唤他起身。
周仪明白自己的处境,可他清白磊落,自是不惧有司查办的,与此同时,他瞧见文公身后的卫元歆,明白了周长宁出现在此地并非私自行动,稍微放心了些,他一面吩咐宫人布茶,一面问道:“父王怎么想着要到无华殿来看孩儿?”
“孤有些时日没见过你下棋了。”
“父王是想与孩儿手谈几局?孩儿这便去取棋具。”周仪请文公坐在主位后请卫元歆也坐下,他想不明白父王要做什么,但棋具在书房,而书房里有扮作内侍的周长宁。
“孤今日没这心思。”彦文公直言道,“是你这位兄弟要同你切磋棋艺。”
卫元歆应声朝周仪颔首,周仪看向他,道:“也好,我与元歆兄弟有六年没下过一盘棋了罢。请稍等片刻,我去取棋具。”
彦文公不悦道:“棋具在何处,差人取便是。”前厅的宫人早退开了,文公只能唤贴身内侍去取。
“许久未曾用过了,倒记不清放在何处。”
“不若这样罢,你去那边。”周仪指着一个方向朝内侍道,又指向书房,“我则去那处里翻找。”
卫元歆发觉周仪连说两次他自己去取,又说记不清放在何处,可他三日前与周仪在书房攀谈,棋具明明摆在柜上,他好像不愿意有人进书房。
卫元歆看向彦文公,开口:“歆对子仪兄的无华殿似乎更熟悉些,我同子仪兄一起去拿罢?”
待文公点了头,他起身随周仪朝殿深处走去。
不待卫元歆发话,周仪低声道:“我妹妹在书房。”
闻言,卫元歆有些头痛,不是说好让她在自己殿里好好待着吗,怎么到摸到这里来了,还有,她是怎么进来的?
“我去取棋具,你借与文公单独相处的机会解释几句。”
“你都知道了?长宁是为这个来的?”
“先不说了,你且去罢。”
“……好。”
卫元歆走向书房,伸手推门却推不开,他轻咳一声,门内没有反应。
周长宁正坐在案前,想着待会儿与哥哥如何商议,忽然听到门外的动静,警觉地藏在柜子后面,她万不能让父王发现自己在这儿,卫元歆说的对,她的冒然行动只会让父王迁怒于哥哥。
卫元歆只能低声道:“是我。”
门外是熟悉的清冷声线,周长宁反应过来是卫元歆的声音,忙给他开了门,将他拽进书房,又神神秘秘地把门栓上。
“你怎么也溜进来了?”
卫元歆打量着一身内侍服的周长宁,扔给她一计白眼,除去门栓,推开了门,他来书房取东西,如果教人看见关了门,未免让人觉得此地无银三百两。
周长宁急道:“你干什么!我父王还在外面!”
卫元歆轻捂住周长宁之口,道:“我同文公一道来的,倒是你……”尾音上扬,朝她发问。
周长宁别过脸,双颊染上桃色,轻咳一声,道:“我这不是担心我哥哥嘛……”
“我已设法让他俩单独相处,若子仪兄能顺利向文公解释清楚,这事儿便不难办了”
“真的?”周长宁向来相信哥哥的能力,她看向卫元歆,眸子亮亮的,“谢谢你,要不是你,我又不知道该怎么办了。”
听她道谢,卫元歆觉得十分受用,面上仍是淡然的样子,道:“不用谢,只要你肯安心随我回国——”
“好啦好啦,我保证乖乖跟你走,这次启程后路上再有什么问题我也不回来了!”
“那个……你怎么跟我父王解释我们回来了啊?”
“……”
听完卫元歆解释后的周长宁欲哭无泪,她在父王那里做的错事又被加上一件。
*
前厅这边,周仪空手而归,正品茶的彦文公停了动作,问道:“棋具呢?”
“孩儿去错了方向,未能找到。”
“你去别地找,孤不想看见你,也不愿听你解释。”
“父王,孩儿——”
彦文公突然怒道:“孤倒要看你这次如何将自己摘的干净!孤案上摆的奏章可全是对你的弹劾,想也不会是空穴来风罢?待刑部将审理结果上呈,你又要怎么狡辩?若不是孤将此事压着,你此刻便不会在无华殿,而是刑部大牢!”
周仪不卑不亢道:“是孩儿做的孩儿必定会承认,但这事确实与我无关,刑部查了卷宗便知。”
“但愿你不要再让我失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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