凤小爷头一次生出深深的无力感,往日的鬼主意一堆一堆,日日不带重的,可面对他家小小,莫说法子了,他脑子里都是团浆糊,除了姑娘美好的模样,就啥都没有。
这头,小小已经上好药,并且用干净的纱布包扎,只是在收尾的地方下意识打出个蝴蝶状的布结,她起初也没在意,小片刻后才脸儿红红。
又不是姑娘家,这样像话么?
小小一边想,一边探出手欲重新打结,岂料少年倏地往后一缩,笑嘻嘻道:“别,我就喜欢这个,真的。”
嘿,他的小姑娘,做什么都是最好的。
小小有些不知所措,她其实还是想拆了,但少年不给,她也没法,就起身去倒脏水。
凤珏又是连忙接过去,自告奋勇:“我去,你就坐着,歇一歇。”话落就一溜烟往屋外冲。
小小咬了下唇,想,她就是包扎个伤口,也没累着,怎么就要歇了呢?
再说,他手臂现今不能太使力,可千万别又裂开了。
于是当凤珏回屋里的时候,小小拿眼不断瞄少年手臂,好在并没有沁血,这才松口气儿。
忽然间,她想到了试验几回才成功的谢礼,丢下句“你先等等”便小兔子似地跑去厨房。
凤珏虽说是丈二金刚摸不着头脑,但既然他的小姑娘让等着,那自然是等着,连动一下都没有,依旧坐在桌子边儿。
见小姑娘拎着个竹篮走出来,凤珏又想伸手接,姑娘下意识侧身,躲了过去。
凤珏就又难过起来,他想,小小是不是还很怕他?
小小看出来了,其实她现在虽然仍是不太敢盯着那张脸,但不知从何时起,竟是不那么怕了,似乎、似乎是酒楼那次?
小姑娘也不太笃定,只是当下她必须同少年解释清楚,便说道:“你别误会,我没有旁的意思,只是你的手臂还受着伤,最好别太使力,要是伤口裂开就不好了。”
凤珏一听,只觉心头甜滋滋,比吃了蜜还甜,他笑得凤眼弯弯,说:“小小你真好。”
小姑娘被这般夸赞,很是不好意思,脸儿像是要烧起来,红彤彤的,她把竹篮推向少年,不知怎地,更加羞怯了。
“上次酒楼,谢谢你。”
凤珏惊讶,揭开竹篮的盖子,里头是个油纸包,鼓鼓的,看得出很有些分量。
他问:“这是什么?”
小小垂着眸,不经意间扫到少年袖子边儿的精致暗纹,她突然感到很没脸。少年住在那样的大宅子,自己这点做吃食的粗浅手艺,哪里拿得出手,况且,篮子里还不是什么多好的东西。
越想,小小越颓丧,她觉着自己真是没用,连道谢都只能这般小家子气。
小姑娘没有回答自个儿的问话,只是绞着手指,局促地站在那里,脸儿红的很,小扇子般的睫毛颤悠悠的,凤小爷心又酥了,他双手紧握成拳,他怕真忍不住碰到小姑娘哪里,不就跟先前的小流氓没两样。
为了转移自个儿的注意力,凤珏开始打开油纸包,里头是叠放齐整的一个个梅花状的小糕点,橙黄剔透宛若玉石,看起来既漂亮又美味。
凤珏拿了一块送进嘴里,不是特别甜,清清爽爽的口感,微微带着点沁人的芬芳。咦,他好像在哪儿嗅过这个香味儿?
凤珏好奇,重复一遍:“小小,这是什么?”
小小头越垂越底,生怕看到少年嫌弃的脸,她咬着唇儿,好半晌才回一句:“是豌豆黄。”
豌豆黄么?凤珏皱着眉头,诧道:“豌豆黄我吃过,可这个、这个……又有点不一样。我意思是,更好吃,真的,我很喜欢。”
他绞尽脑汁,想尽力表达清楚自个儿的意思,就怕小姑娘误会,以为他嫌弃做的不地道。事实上,他真的觉着这是他吃过最可口的豌豆黄了,以往的他反而嫌弃太甜,是那种有些腻的甜,不像这个,爽口到他直想多吃几个。
凤珏真的一连吃了好几个,他看着所剩不多的糕点,开始犹疑。他还想吃,可是快没了,舍不得。
小小抬眸瞅着少年一脸的不舍,捂着嘴儿笑,不禁脱口而出:“吃吧,没了我再给你做。”
话出,小姑娘后悔了,瞧她说些什么呀,像是他们多熟络似的,他会不会觉得她很没有姑娘家的矜持?
小小也不知自己怎么回事,就巴巴在乎起这个来。
凤珏却是眉开眼笑,三两下就把豌豆黄吃得精光,然后推一推竹篮,厚脸皮道:“我还要。”
不过想了想,他又补充:“你不要这时候去忙,什么时候给我都可以。”天都黑了,比起自己的口腹之欲,他更舍不得让他的小姑娘忙忙碌碌。
小小轻轻地“嗯”一声,瞟了眼屋外头的月色,柔柔地洒在院子里,梨花不知疯去了哪儿,这时候还没回来。
她有些担心,想出去找找,又不能丢下少年一个人,便呐呐道:“我还有事,你、你……”
虽然吞吞吐吐,但凤珏明白了,小姑娘这是下逐客令呢。
凤小爷不想走,不过夜确实深了,他总不能死皮白赖要留下吧,那今儿的英雄事迹就变味儿了。
于是凤珏表现的十分善解人意,他说:“那……我先回家了,你早点休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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