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语听起来很干脆利落,可举动却是一步三回头,看得小姑娘又是好笑又是羞怯。
屋外的月光更温柔了。
第11章 第十一章
一天很快就又过去,小小喂饱了贪吃的梨花,自个儿随便吃了些,就又窝在厨房,这次她不光做了豌豆黄,还尝试了芸豆糕。
好在梨花虽然贪吃,但没有小姑娘的同意,从不乱动厨房里的吃食,且它小归小,吓唬吓唬老鼠还是管用的。
这夜起了风,吹得院外那棵枣树的树叶哗啦啦响,小小睡得不是很安稳,她双手无意识攥着被角,额上满是汗珠儿。
小小的梦里,黑黢黢的,几乎伸手不见五指,她觉着后头有什么在追赶,扭头去瞧,却什么都看不清楚,只是脚步声越来越近、越来越近,因着剧烈的奔跑,呼吸开始不顺,心口疼得快要炸开。
她只得不断地提醒自己,不能停,一定不能停,会被抓住的。
突然,砰咚一声,惊得小姑娘猛地坐起,她抚着胸口喘气儿。
还好只是梦,小小想。
这时候院子外头传来一阵接一阵的猫叫,是梨花。
小小掀开棉被,披上衣衫,摸到打火石,燃了烛火。
没有月亮,院里黑黑的,她举高烛台,见梨花仰着头,冲墙头直叫唤,便也循着小猫儿的视线望过去,只见墙头似乎有什么,小姑娘吓坏了。
赶忙道:“梨花,回来!”
她慌慌张张地后退,脑子里尽是些不好的、乱七八糟的念头。
比如……鬼……
可梨花不肯动,盯着墙头越叫越厉害,小姑娘这下不能直接锁门,她怕梨花出事,回身打量着亮堂堂的屋子,忽而一根用来晾衣的竹竿映入眼帘。
于是小姑娘鼓足了勇气,握着竹竿靠近墙头,将将要打过去时,突然听见一道有些熟悉又有些陌生的声音——
“等、等一下,小小,是我,是我啊。”
小小蹙眉,犹疑着开口:“凤珏?”
可不就是凤小爷,他趴在墙头都想哭,觉着自个儿真是太倒霉了。好不容易搬了桌子垫在脚下,这才得以跃上墙头,可也不知到底踩在了哪里,桌子砰地就倒了,往下跳吧,估计摔得够呛,可也不能往小姑娘院里去啊,再说,这墙头上还有打磨的尖尖的石片,他更不想被扎得满手鲜血。
本来嘛,横竖他家小小睡下了,再是丢脸,她也不知道,谁承想,偏偏碰上只多事儿的猫,硬生生把小小叫醒了。
醒便醒吧,依小姑娘的胆儿,定是自个儿躲进屋里,锁好门窗。
岂料还因为这只猫儿,凤珏又又一次失算,眼瞅着竹竿都快打过来了,这才不得已出声儿。
小小借着烛火仰头望去,摇晃的火苗里便隐约现出少年那张好看的脸,一半儿藏在石片后,看不太真切。
“你、你趴那里干嘛?”小姑娘很惊奇,继而又想到,他怎么会半夜三更出现在这里呢?
凤珏被这问话噎住,他总不能说,只要一想着她就在隔壁院子,即便一丝声儿都听不见,也很是激动,翻来覆去,就是睡不着。
这才干出夜半偷窥的蠢事儿。
可不是蠢么?小姑娘早早就睡下,月亮又躲进了云层里,不太大的院子,愣是安静的只剩风吹树叶儿的声音。
他就像个二傻子似地趴在墙头,对着满院子的冷清。
不过,虽然蠢了些,又丢脸了些,但到底还是见着他家小小了。凤珏心头还是高兴的,这一欢喜,他就忘了那些尖尖的石片,撑着墙头便想爬进小姑娘院子。
突然的,石片扎进掌心,只听得“啊”一声儿,再是砰咚,凤小爷活活摔了个四脚朝天,好在跌在这边院里,没让小姑娘瞅见,否则他不得羞惭死。
凤珏十七年来,就没这般丢人过,就连上次忘带银子的尴尬都显得轻飘飘起来,最关键,这脸是狠狠丢在了他的小姑娘眼皮子底下。
这就更令人郁卒了。
那头,小小姑娘扔攥着竹竿,目瞪口呆地看着少年嗖的就不见人影儿,她好半晌才反应过来,少年那是摔了。
她弯了弯唇角,心里想,还真是个有趣儿的少年啊。
小小放下竹竿,踮起脚尖将烛台举得更高,扬着声儿问:“你还好么?摔到哪儿了?”
凤珏听小姑娘关怀自己,登时就生龙活虎,适才的羞惭和郁卒全不见了,他突然想到另一条妙计,便是所谓的将计就计。
于是凤珏开始哼哼唧唧,冲小姑娘撒娇般喊:“疼,疼死我了。”
小小焦急起来,她想到先前自己摔到地上,还不太高呢,就已经是又疼又麻,浑身难受。现今这可是从墙头啊,那得多疼呢。
“你过来,我给你上药……等等,还是我过去吧。”
善良的小姑娘好骗的很,凤珏想,以后可得把他家小小看牢了,指不定又被谁骗了去。
嗯,他自然是不算的,他会把小姑娘娶回家,宠一辈子、疼一辈子。
凤小爷在心里为自己开脱,然后心安理得的扮演伤患。
其实从那么高的地儿摔下来,哪里会不疼呢,只是他从小被将军爹用十根筷子那么粗的木棍揍,早就皮糙肉厚,这点子疼还是耐得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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