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姑娘咳得厉害,像是要连心肺都一并咳出,凤珏听得心疼死了,连忙搁下托盘就想去倒水,手指摸到水壶才意识到,他忙活大半晌,竟是忘了烧水。
于是凤珏更恼自己了。
喝粥的时候,小小就发现少年的脸色不是很好看,她以为是自个儿的咳嗽让少年听着烦闷,便强忍着喉头发痒不敢再有半分动静。
好在有粥暖着,温热的粘稠的小米粥流过咽喉,渐渐缓解了那股痒。
凤珏坐在床边儿的凳子上,低着头想事情,他在想今夜不回隔壁了,就是小姑娘跳脚也不回了。
偶然一个侧头,就窥见他家小小捧着碗,不时拿眼偷瞄他,带着点小心翼翼又带着点不知所措,可这神情落凤珏眼底,觉着实在太可爱了,心里登时软下来,什么自责都先抛到脑后。
他用干净的筷子一边替小姑娘夹菜,一边说:“待会儿我帮你洗衣裳。”
小姑娘听见,“啊”了一声儿,连忙道:“不用了,真的,我自个儿能洗。”
“你洗什么!?”凤珏虎着脸,瞪她,“病还没好呢,再说,你还……还那个呢。”倒不是凤小爷突然脸皮薄了,还不是瞅着他这话刚出,小姑娘就烧红了脸儿,一副想堵他嘴的羞怯样儿。
小小把粥碗搁小桌子上,就去推凤珏,软绵绵的声儿,嚷着:“总之不许,听见没有,你不许洗。”
姑娘本身力气就不大,这病着就更小了,凤珏连摇晃都没有,稳稳地坐着,面对这般娇娇怯怯的可人儿,他就起了逗弄的心思,唱着反调:“我偏要洗,现在就去。”
小小都要急哭了,她只要一想着那些个贴身衣物,就臊得不行,恨不得从被窝里跳起来去抓少年,奈何头比昨儿还晕,身子也更乏力,又咳嗽了小半夜,连嗓子都有些嘶哑。
只能紧攥着少年的袖子一角,软声央求道:“凤珏,你听我的,别洗。”
这声儿听进耳里,比平时更软糯,美中不足便是添了一丝哑,这让凤小爷皱了眉头,他探出手就去摸小姑娘额头,滚烫了些,也不再闹了,端起粥碗,温言温语地哄:“好了好了,听你的,不洗,乖,把粥喝了,还有药呢。”
“真的?”小小睁着黑曜石般的杏眸仰着头问。
“当然是真的。”凤珏佯装不虞,还有点委屈,“答应你的,我几时没做到?”
小姑娘很好哄也很好骗,当下不疑有他,甚至见少年被怀疑很恼怒很委屈的样子,忍不住咬了下唇儿,说:“凤珏,你别恼,我不是不相信你,真的。”
凤珏从鼻子里“嗯”一声儿,又把碗递近了几分,“要我别生气,就快把粥喝了,然后再乖乖喝药。”
这话让小小不乐意,她扁了扁唇,反驳:“我几时喝药不乖了?”
“是是是。”凤珏很想笑,他家小小真是越来越可爱了,可爱到他越发忍不住想去刮一刮她那秀气的小鼻子,或者捏捏白白净净的脸蛋儿。
“既然那么乖,什么芝麻糖、花生糖就可以不要了?”
小小咕噜咕噜喝着粥,猛地侧过头,冲少年喊:“要!”
两人在屋里头闹得很欢乐,院子里,梨花和胖橘扒拉着它们的饭碗,显得很郁卒,小姑娘一病,它们连饭都不能准点儿了。
这是个美好的早晨,美好到树上的鸟儿也不怕猫儿了,喳喳唱个不停。
第23章 第二十三章
小小的病反反复复拖了七、八日才好全,这会子葵水也去了,她在屋里实在待不住,少年刚点头,就掀开被子跳下了床,倒是难得露了些许小姑娘的活力。
只是当她站在院里,看见晾在竹竿上的衣裳时,脸色就不太好了,先是发白,继而转红,最后便是宛如要滴出血来。
因着上头不仅有外衫和中衣,还挂着亵衣一类贴身的,这便罢了,居然、居然还有……
天啦!
这这这……她分明藏起来了啊。
小姑娘都快羞进地洞里去了,她觉着真是不要活了,讨厌的凤珏,太讨厌了。
刚这般想,那个招姑娘厌的少年就从堂屋走了出来,他张嘴正要说话,就见小姑娘红着脸儿瞪他,努着唇,很生气的样子。
凤小爷是个聪明的,瞅了眼没来得及收的衣裳,懂了。
他摸摸鼻子,可不觉得自个儿有错,莫说前几日那般特殊的情形了,就是平时他也愿意啊,他还想着,横竖都洗过了,以后他家小小的衣裳就全包了。
小姑娘个儿小小,力气也小,这些脏活儿累活儿哪能让她做呢。唔,煮饭烧菜除外,他实在不拿手。
不过洗衣这等事,凤小爷以往是想都不敢想的,他在京城时,连一条手帕都没洗过。但是他聪明呀,早前趴墙头看小姑娘洗过几次,也争着抢着帮打过水,一回生二回熟,多瞧几次,慢慢摸索也便会了。
只是小姑娘的衣裳他洗得格外认真仔细,不像自个儿的,随便搓搓,都还嫌事儿多。
小姑娘这次真的羞臊得太狠了,任少年怎么哄怎么解释,就是不搭理,末了,第二天连午膳都不留,早早就出了门儿。
她就觉得,不能总是她被欺负,虽说少年也是好心,但到底……到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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