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小叹口气,坚持道:“你别听阿珏、不是……我指你们爷,你别听他的,我真不是什么小姐。”
桃枝点头:“小姐,桃枝知晓了。”
话刚落,小小肩膀登时就垮了下来,她发现,桃枝不仅是个实心眼儿,还是个一根筋的,阿珏莫不是故意的?
后来,小姑娘才算是领会到了桃枝的厉害,她本来并不打算让桃枝做事,可她一开口拒绝,桃枝便开始哭哭啼啼,问她是不是嫌弃做的不好?末了甚至跪下央求,说如果她伺候不好,爷就要把她发卖了。
这一跪,还不把小小吓得够呛,伸手去扶,愣是没半点法子,急得心火都起来了。
她现今笃定了,阿珏就是故意的,故意找来这么个让她毫无办法的姑娘。他甚至,还事先便让两只猫儿熟悉了桃枝,这才一大早却没有半分骚动,可见预谋已久。
心里有些恼怒,于是当收到少年的信时,小小没有回,随手搁在桌上,连看都没看。
凤珏等了又等,天色阴沉,他的脸也阴沉沉的,瞅得林学绍和一干侍卫面面相觑,忽而,又见凤小爷笑得贼兮兮的。
林学绍心里头想,情这东西太诡异了,他还是不要沾惹为妙。
第43章 第四十三章
这几日的天气挺好,冬阳从山头慢慢地升起,照得“天一楼”都耀眼起来,小小刚忙完,从厨房走出来,就见桃枝小跑着到跟前,笑嘻嘻递给她一封信。
小小本来忙得都忘记了恼怒,可见着桃枝,便又想起了,下意识伸出的手又缩了回去。
她倒不是不想看,只是心里想着,不能每次都被阿珏吃得死死的呀,总要给他点教训,别每次都自作主张。
可到底心痒难耐,便瞒着桃枝,夜深了,偷偷躲屋里看,都是些鸡毛蒜皮的事儿,末了总会有那么几句思念的话,自然更少不了各种叮嘱,是看得小姑娘心里暖呼呼的。
还是想回的,被少年这一勾,小小也有了许多话,只是思来想去,还是觉着必须再忍一忍,得让阿珏把这事儿记心里去。
今儿便是最后一次吧。
小姑娘心里如是想,便打算越过桃枝去前头看看,岂料袖子却被拉了一下,然后听得桃枝说:“小姐,信差还在外头等着,说没收到回信,他就不能离开。”
小小眨眨眼,又眨眨眼,也不知想到什么了,气冲冲地夺过信笺,小碎步跑进了厨房。
忽而,又像阵风般冲到酒楼前头,桃枝跟过去时,小姑娘已经在柜台后替毛笔舔墨汁呢。
于是,无论是桃枝还是酒楼的伙计,都背过身悄悄地笑,肩膀一耸一耸的。
如此书信来回转瞬便过了十八日,“天一楼”生意越来越好,小小也越来越忙,她不仅要在午膳和晚膳时掌厨,自个儿也需不断钻研,几乎整天都窝在厨房里,忙得不亦乐乎。
徐良偶尔会问她几时去京城,每每都说快了,可如今时间已过了泰半,她依旧没有半点准备远行的样子。
这下子莫说徐良,连谨守本分的桃枝也急了,又不敢催狠了,只得不时在姑娘面前念叨着凤小爷怎样瘦了之类的话。
小姑娘起初还很是忧虑,怀疑是不是病了,结果桃枝说:“是呀,相思病呢。”
她便不担忧了,去厨房继续钻研新菜。
桃枝悔得肠子都青了,早知如此,她就该说出个天大的病来,让小姐好生急一急,兴许就立刻上路了。
眼瞅着距离约定的期限已是最后一天,小小习惯了晚膳都回小院子吃,今儿个生意稍微清淡些,她便早早回了家,这会子在厨房里雕着萝卜花。
花瓣晶莹剔透,摆在盘子里,宛如瓷盘自带的花纹似的,好看极了。
小小瞧着也挺欢喜,可不知怎么的,她蓦地就想到了数月前雕小兔子的情景,那时她也是一个人,坐在小凳子上,周遭静得只有锅子里扑扑响。
许久没有这样安静了呢,自从阿珏搬到隔壁,拿胖橘当幌子厚脸皮的蹭吃蹭喝,这个小院子便开始热闹起来。
那时,他会抱着小橘猫说:“小小,胖橘饿了。”
后来,他就改口说:“小小,我饿了。”
真是个脸皮太厚的少年呀。
可他也会为了她巴巴送来药膏,为了她爬树摘桃花,还会为了她脑子一热就买一大堆糕点,最后才发现,居然忘了带银子。
也是个糊涂的少年呢。
想到这些,小小便抿着嘴笑,手下一错,刻刀滑向左手食指,不太大的口子,血珠子顷刻就沁了出来。
“呀,阿珏吹吹!”小姑娘下意识眉一蹙,仿佛很疼的样子,伸出了左手。
身后,静悄悄的,指腹也真的疼起来,越来越疼……
她呆了小半晌,便默默缩回左手,杏眸死死盯着那道血口,脑子里很乱,连自己都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胖橘大概是饿了,来要吃的,小小把猫儿抱进怀里,听着锅里不断扑腾出的响声,粥快溢出来了,可她不想起身。
她只是把脸埋在胖橘软软的肚子,嗓音闷闷的、低低的,一个人絮叨起来,她说:“胖橘,我们去京城找阿珏好不好?他天天都写信来,烦死了是不是?而且,纸挺贵的,信差也很累,我不能任他这么胡闹对不对?我得管着他呀,胖橘,你说是不是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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