羊太宰敛去惊愕,一脸“早知如此”的微笑道:“你是第一个。”
程珊犹在梦中,恍惚片刻,失笑道:“多亏了简婆婆保驾护航。”
银鳞听出了她话中有话,道:“怎么回事?老狐狸还真好意思与你们相争?”
程珊无奈苦笑,不禁陷入沉思。几乎所有人都对简婆婆出山表示不解,而程珊这会儿才突然想明白林远岱的话,简婆婆八成是想保林远岱为魁首,以此来向长春示好。不过长春没可能助妖族反攻幽冥,简婆婆最多也就寄希望于仙君能出面调解罢了。
程珊不以为然地皱了皱鼻子,心下冷哼,当年妖王被斩,云萝王妃亲自去求三圣界主持公道,结果没人理会,区区一个林远岱又能有多大用处?不过转念一想,也许林远岱与长春之间有什么内情,这事儿说不定小豆丁知道,正思忖间,小豆丁与金苔也出了阵,前后脚出现在程珊身后。
羊太宰呵呵一笑,道:“恭喜三位,贺喜三位了。”
小豆丁面色如常,金苔则难以置信地瞪大了双眼:“我……我们,便是此次全妖大较的三甲了?”
金苔表情惊讶得几近于惊悚了,银鳞、红缨皆笑了起来,羊太宰郑重点头:“是了。”
“我……我哪儿成呢,这……不……”金苔连忙摆手,想说不太妥当,总觉得自己无端捡了便宜,未必是好事,可一抬眼见银鳞脸色阴沉,一副恨铁不成钢的神情,只好将话吞了回去。
程珊道:“这下我可以名正言顺进元老会了吧?”
“回去再议。”羊太宰说着拿出一个罗盘,比程珊等人的略大些,将上面的指针拨了拨,一干人等瞬间回到虎狼城,九转大阵至此也撤得一干二净,。
虎狼城校场前,马太师带着一众护阵长老一直守在这里,随时接应着退出之人,而剩下还未退出的,也随着阵势消失而被送回这里。程珊四下张望,粗略数了一下,幸存者不到三分之一,林远岱、花齿、郑光等皆在其中,简婆婆颤巍巍站在角落,眼中隐隐透着哀悯,半晌,摇头叹息,转身缓缓离去,众人默然让路,无人敢阻。
程珊心下暗叹,她大概能理解简婆婆不惜晚节不保的所为,她也明白,妖族很快就会分裂成两派,分歧便在主战与继续俯首之间。在程珊看来,即便不论自己那点儿私心,若要在放手一搏和讨好幽冥之间选择,她也倾向于前者。无论之前算是休养生息还是韬光养晦,妖族都已经蛰伏太久了,再不振作,三界之中都快没它一席之地了。
程珊走神的当口,金苔轻轻推了她一下:“走了,去按手印。”
程珊抬头,见前方校场中央凭空出现一面石壁,待三人将手印按在三甲留名处,本届全妖大较便算是尘埃落定了。
程珊甩掉杂念,当先出列,却听一人高声道:“慢着!”
程珊回头,见是怒气汹汹的花齿上前阻止,不由一笑,道:“怎么,花将军败得不服?”
花齿哼了一声,对众高声道:“我花齿败得心服口服,但若让这三人留名全妖大较三甲,我不服!”
羊太宰与程珊走得太近,这会儿不好说话,马太师微作沉吟,上前一步,道:“花将军此言似乎有些矛盾,还请解释一二。”
花齿道:“全妖大较,挑选的是要全心全意为我妖族前程打算之人,可这三人,一个是明焰走狗,一个无名小卒,那程珊更是邪魔韩不伤的传人,你们就不怕引狼入室吗?”
“邪魔韩不伤传人”的说法刚要惹得众人一惊,花齿的后半句话又直接让场上窃笑一片,身为狼妖却说出“引狼入室”的话来,可见花齿是真气昏头了,有人趁机窃窃私语,言花齿正是败在程珊手里,窃笑过后,众人看向程珊的目光又多了几分忌惮和不善。
花齿面上闪过一丝尴尬,还待说什么,金苔却不给他机会,朗声打断道:“花将军,金苔忝为水族十长老之一,不敢忘本。晚辈不才,想请花将军指教一二。”
小豆丁被讥明焰走狗也不是一天两天了,对花齿的挑衅全然没放在眼里,而金苔站在这里代表水族,断不敢任人轻视,只得当众挑战。程珊却抬手阻住金苔,冷笑对花齿道:“花将军若断定我是韩不伤传人,便不应该在我面前放肆才是。”
花齿瞪着程珊的眼睛红得骇人,程珊却镇定自若地与其对视,搞得在场诸人皆心下打鼓,好奇二人之间有何恩怨。半晌,花齿怒而转身向众人道:“这丫头来历不明,身负神识蛊绝技,若将她留在虎狼城,怕是我数万妖兵迟早沦为鬼奴。”花齿说着神色激动地指着程珊,“她,定是幽冥派来的奸细,希夷用心险恶,虎狼城断不能留她活口!”
“花齿,休要血口喷人!”一直沉默的红缨忍不住出声喝道。
程珊感激地向红缨点了点头,心中不禁有些荒谬之感。在场诸人,恐怕没有谁比她更想掀了厚德宫的房顶,可这会儿,她竟然又被打为希夷所派奸细。程珊心中苦笑,目光缓缓扫过神色各异的场上众人,感觉被花齿说动的竟大有人在,刚得意了不到一刻的心情登时转为沉重,深吸一口气,沉声道:“没错,韩不伤是我师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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