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珊只好依言上前,将右手轻轻按上石壁,一片金光闪过,石壁上先是现出凹陷的手印,旋即手印又徐徐消失,直至最后金光散尽,石壁也跟着化为幻影,不见踪迹。
羊太宰对长春道:“今晚虎狼城大宴,仙君远道而来,不如留下小酌一杯?”
长春笑着摇头:“全妖大较既已结束,我便走了,否则岂不成了蹭吃蹭喝之人?”
羊太宰心知长春虽表面谦和,却肯定不会愿意和他们这群妖族中人同桌共饮,便没诚心挽留,只道:“那就恭送仙君了。”
“不送。”长春点了点头,转身即走,顷刻间便成了视野中的一个白点。
程珊急忙追出两步,挥着胳膊大声喊道:“仙君!”
声音没传出多远,长春却已消失在天边,众人不解程珊大喊大叫做什么,只见她神色落寞恍惚地望着长春消失的方向,片刻后又面露喜色,因为长春竟折了回来,一缕清风似地来到程珊身边:“是你叫我?”
“我……”程珊见他特地为自己折返回来,又惊又喜地瞪大双眼,“我还可以再见到你吗?”
长春笑道:“你找我有事?”
程珊见他和和气气的,壮着胆子道:“你同我们一起庆祝吧?”
这话问得莫名其妙,程珊话一出口便有些后悔,人家又有什么好庆祝的?二人身份悬殊,自己这样冒然相邀,着实唐突,不由面皮发烫,不过想到银鳞说过,说不定长春知晓鬼帝捉拿自己娘亲的缘由,便硬着头皮小声道:“我有事想请教仙君。”
长春又拿笛子轻轻敲了她额头一下,道:“你今日就高高兴兴做一回魁首,莫做其他无谓思虑,我们肯定还会再见的。”
“啊?”程珊似懂非懂,垂眸思忖的当口,长春已飘然远去。
程珊心下暗叹,这位仙君明明秉性温雅和顺,却不知为何,程珊总觉得离他距离太远,她自诩脸皮够厚,跟韩珞那等冷冰冰的人套起近乎来也毫不含糊,却禁不住在长春面前拘束又忐忑,发挥实在失常。
程珊回赏月台休整片刻,心神恍惚地熬到了晚间宴席。这还是她第一次见识所谓的虎狼城大宴,席间各种菜肴血淋淋黏糊糊,全然看不出是什么东西,程珊吓得脸色惨白,几欲作呕。畅饮的各族妖人风度全无,喝上了头便现出原形,满室的光怪陆离。失踪的小豆丁仍未露面,程珊便也找了个借口,问候了几句刚醒来的古开山后便仓皇逃离了。
离了举行大宴的洞府,程珊见四下无人,吐了刚刚饮下的绿油油的不知什么酒,而后有气无力地爬回赏月台。红缨依旧像个雕像似地,以手作枕躺在围栏上,程珊道:“这里不用值守了,你自去休息吧。”
红缨睁开眼,似犹豫了一瞬,道:“我习惯了,况且,虎狼城本也没有我的地方。”
程珊便不再坚持,由着红缨留下,毕竟他多数时候也没什么存在感。程珊一个人进到亭内,筋疲力尽地倒在榻上,心中哀叹着“好累啊”,不知不觉竟动用了神识,未几,韩珞清清凉凉的声音响起:“结束了?”
“师父!”程珊瞬间从榻上弹了起来,惊喜之意溢于言表,“你没事了?”
“我能有什么事,”韩珞道,“不过你听起来似乎心情不错,想必收获不小?”
程珊道:“别提了,好险,好好的魁首差点被那个花齿给搅黄了,幸亏有长春仙君帮我说话。”
“长春?”韩珞气息微凛,“你又见着他了?怎么回事?”
程珊无知无觉地道:“他又救了我小命。”言罢将白日发生的事一五一十讲述一遍,韩珞一直沉默听着,末了说道:“你记着,以后不准单独见长春和凌霄山的人,尽量和羊太宰他们一起,千万别一个人乱跑。”
“为什么啊?”程珊听他语气沉肃,闷闷道,“怎么了?”
韩珞一时语塞,不知从何说起,他本没打算这么早将自己所知和盘托出,一来怕打草惊蛇,二来担心以程珊的聪明,不难猜出记挂她小命的,除了长春希夷之外,还有自己,这就有点难堪了。本来按韩珞的设想,不到万不得已的最后关头,他不会选择毁掉五灵体。然而韩珞既不想说,又不想像哄小孩子那样编理由骗她,只蛮横道:“总之你离长春远一点,你那点小聪明,在他那等大伪之人面前,屁用没有!”
“啊?”虽然程珊只见过长春两面,对于这位受三界敬仰的仙君是怎样德高望重还没多少体会,但总体而言,程珊对长春还是心怀敬意的,愕然半晌,忍不住道:“师父,背后讲人坏话是小人行径,你的圣贤书都读到哪里去了嘛!”
“臭丫头,”韩珞气道,“跟你说什么你听就是了,哪儿那么多废话!”
“你管我!”程珊一哼,“比我爹管得都宽。”
韩珞冷然道:“就是你爹把你托付给我,你以为我愿意管你?”
程珊寸步不让地道:“是你的阿游把你托付给我,若不然我也懒得理你!”
韩珞一愣,问:“阿游是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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