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呵,你连说都没有跟我说一声。习墨兰,我在你心里到底算什么?你为了他是不是什么都可以不管不顾,是不是什么都可以放弃?所以毫不犹豫的放弃你的梦想又算什么呢?毫不犹豫的放弃我又算什么呢?”他的声音越来越低,越来越寒凉。
那是我第一次见时言如此生气,他眼里的怒火就快将我燃烧殆尽。
我站在那儿,慌张害怕到不知道说些什么。
我还记得他满是失望的目光定定的看着我,直到眼底毫无波澜才转身离去。
那之后整整一年,我们都没有再联系,直到大二下学期—
大二下学期期末考试之前两周,我每天都泡在图书馆里。
认认真真的看书,勤勤恳恳的复习,准备考个满分让自己快乐一下。
那天下午刚吃过饭我就回了图书馆看书,看着看着—
腹部像是自己长了刀片突然开始割它自己,而且还是那种钝刀的刀片,疼得我想哭。
我下意识给季知白发了短信过去,问他能不能陪我去医院,等了一个小时,疼痛都有所缓解的时候,他还是没有回。
我盯着手机看了一会后站起来,一个人打车去了市人民医院。
季知白呆在实验室的时候经常不看手机,对此我已经习以为常了。
医生给我做了一系列检查,用平稳的口气告诉紧张的我就是普通的阑尾炎,开个刀就好了。
我幽幽的看了医生好大一会,他有些不耐烦,跟我说:“你不签字的话我没办法给你安排手术。”
哎,我从小就害怕打针抽血这些东西,害怕针头这种异物接触我的静脉,现在要把我肚子划开让一把手术刀在里面挥舞着……不如先让我死一死。
小时候,我知道被狗咬了要打狂犬疫苗。然而我真的被咬了的时候,我依旧没有告诉任何人。我认为我能健健康康的蹦哒到现在,靠的都是我高尚的道德情操。
不过令小时候的我欣慰,现在的我悲哀的是我的父母从来没有察觉出我的异样,我想他们的心思可能都放在了如何挣钱供我上学上了。
我将眼前的手术同意书翻来覆去看了好几遍后,医生总算是看出我内心的胆怯与弱小了,他叹气:“你还是把你家属喊过来吧,毕竟你手术后也需要人照顾。”
我问:男朋友行吗?他语气温和,眼神犀利的跟我说:“家里人离的远的话也可以。”
我想了想后,拿起手机给季知白打电话。
这个时候我不想再顾虑什么了,就算我的语气听起来像是请求,就算会打扰到他,就算他明天跟我分手,这些对我来说都不重要了。
只要他现在陪在我身边就好,陪我做完这场手术就好。
铃声响起的时候,我的心跳不自觉的漏了一拍,还没恢复正常前就听到熟悉的机械女音,“对不起,您拨打的号码正在通话中……”
听到短信提示的声音,我才将手机从耳边拿开,点开短信:“对不起,我现在不方便接听。”
我害怕他又去做实验,立刻趁热打铁回了一条,“季知白,我得了阑尾炎,医生说要开刀,你过来给我签个字呗?”
等一瓶液输完,看着依旧没有任何消息提示的手机,我就懂了。
我又给时言发了一条短信,没过多久,他给我打电话,语气有些冷漠。
“在哪家医院?”
第4章
时言赶到医院的时候,我正望着医院的天花板发呆。
听到门响,我看过去,发现他顶着一头鸡窝进来,一副午睡后的傻叉模样。一时间我也不害怕了,我忍不住嘲笑他:“你这个发型挺新潮啊。”
“你闭嘴!你也不想想你自己都多大的人了,胆子还那么小。还有,你是不是乱吃什么东西了是不是生理期吃辣的和凉的了你能不能克制一下你……”
“我马上都要开刀了,我都吓死了,你还骂我……”我可怜兮兮的看着他,看着看着泪水就不断掉下来。
我俩都快一年没见了,我们从来没有冷战过这么久。
“好啦,我不骂你了,别哭了,好么?”他走过来在我身边坐下,轻轻拍着我的肩膀。
“……蠢时言,我没有哭!”
“嗯,我知道,你只是眼睛恰好红了。”
“嗯对,你只是傻到又上当以为我哭了而已。蠢时言……”
“嗯,我蠢。”
“你最蠢!”
“……你还有完没完?”
“……”
我在手术台上被注射麻药睡过去的那一刹那,我把我的偶像从汤姆克鲁斯换成了华佗。
夜里我迷迷糊糊有些意识的时候,发现自己已经回到了病房,时言那个蠢货正拿着温度计不知道在嘀嘀咕咕什么。
我很想怼他:“你能不能赶紧睡觉,现在都几点了,在这瞎叨叨什么呢!”
但是在我开口前,我又控制不住睡了过去,再醒来的时候已经是第二日清晨了。
有微凉的风带着食物的味道飘进了屋内,我偏头从半开的窗户看向远处,高楼耸立遮盖了遥远的天边。
我手摸到床头柜的手机,点亮放到眼前,看到昨天半夜舍友的未接来电,才想起我可能违反校规彻夜不归了。
我把床上半部分升起来,起身靠在上面。我打开床头柜上放着的保温杯,用嘴唇试了试,温度正好。喝了几口后,我想了想还是给舍友打回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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