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初为你驱除体内业障的时候,我便发现那业障孽力庞大,怨气极重,似乎已经快成气候了。我把这个发现告诉了你外公和舅舅。业障脱离你的身体必然会回去找褚家,截断你和褚家的关联,让你置身之外,这点不难办。
可是像褚家这样的大家族,能力不小。最多让他们受一阵子罪,只怕业障还是会被他们压制下去。如此不免太便宜了他们。所以你外公和舅舅思虑再三后,同我商量。在为你施法的时候,我没有阻止业障借机收拢全部孽力,甚至还帮了他一把,在他身上下了一道禁制。
这道禁制的目的本来是防着褚家,让他们不能再像以前一样,故技重施,找人生子,将业障化入胎盘,与胎儿同命。只要断了他们这条路,他们迟早会自食恶果。但没想到他们一时找不到生子的机会,将褚晗拉来做了载体。
褚晗是已经有初级天师修为的人,勉强让他们成功了。但这种方式,也撑不了多久。所以,我和你外公舅舅他们也没有在意。但现在不一样。”
陆尧抬头看着宋时,“业障是因果,会自然缠上褚家人,侵蚀他们的身体。但业障无相无形。根本不可能与褚家人当面对战。可现在这个不可能发生了,并且周琛说,他看到褚晗从褚家出来。以褚晗目前的情况,走路都困难,怎么可能出得了褚家,速度还很快,周琛都追不上?”
宋时浑身一震,面色大变。
陆尧又说:“你也想到了是吗?我们当初想得太简单了。这业障比我们以为的要厉害。褚晗被当做弃子,心生怨念,怨念日益增大,被业障化为己用了。”
陆尧这是在提醒他,局面已经脱离他们的掌控。如此一来,他去褚家,必定会有危险,陆尧虽在他身上做了手脚,斩断了他褚家血脉与业障的因果,但这只是表面。他终究还是褚家人,身上流着褚家的血。
而从目前的局势来看,业障的厉害程度超出他们的预期,褚光远和褚彦都受了伤,那么身在褚家的宋玉宁呢?
陆尧这是让他自我警醒的同时,也做好心理准备。
宋时整张脸唰一下惨白,他一咬牙,“师父,我……我想去看看!”
陆尧没有阻止,反而点了点头,“去!周琛既然说褚晗受了伤,这么看来她昨晚应该没在褚光远和褚彦身上讨到便宜。业障和褚晗本身对褚家有双倍仇恨,如果有机会,她不会这么轻易放过褚家。
但褚家人现在还活着,那么只有一种可能。她受的伤不轻,昨夜是逃出来的。这样的话,她现在恐怕不会再出手,不然褚家底蕴不俗,又开启了防护大阵,她硬闯只不划算。把手伸出来!”
宋时依言照做。
陆尧在他手心画了一道感应符,接着说:“你去了也好看看目前褚家是什么情况,我们了解清楚些,心里有数才好做下一步的安排。自己当心,遇到问题别逞强,安全第一。”
宋时应了,收拾了一番,出了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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褚家。
褚光远受伤最重,他是如今全家的依仗,自是在房间疗伤,无人敢打扰。褚旭没办法,只能找到褚彦,告知他,宋时在外面站了半个多小时了,放话说要进来。
褚彦一听便知宋时的意图,问道:“宋玉宁怎么样了?”
褚旭懵逼,褚彦恍然,这才反应过来,宋玉宁和姚沁瑄昨天被他们当成挡箭牌,用过后就直接扔在了那里,似乎根本没来得及去看她们的情况?
二人忙赶过去,在激战中已经被毁的差不多的房间内,宋玉宁和姚沁瑄还保持着昨晚的姿势,肢体都已经僵硬了。
褚旭眸光暗了暗,想到从前与姚沁瑄的情谊,以及她肚子里虽然早决定作为弃子,却终究是自己骨肉的孩子,神色怅然。
褚彦却只皱了皱眉,“找两个人过来收拾一下,装殓起来。不然,宋时进来不好交代!”
褚旭怔愣,“放他进来?”
“他就算改姓了宋,也还是褚家的人,是我的儿子。外界本来就对他突然改姓的事情猜测纷纭,谣言四起。现在我们家动静闹得这么大,多少双眼睛盯着?不说暗处的,就明处的那些记者媒体,就不下十家了?
不让别人进来还有借口说得通。但他是褚家人,也不让进,让别人怎么看?哪有爸爸和爷爷受了伤,不让儿子和孙子来探望的道理?说得通吗?”
褚旭闭了嘴,嗫嚅说:“宋……宋姨的死……我是怕他看出端倪,会不肯罢休。”
褚彦一滞,本来就烦躁的心情更加烦躁了,气闷道:“那就收拾干净点,别让他看出来!”
又半个小时后,宋时终于进了褚家。
门外,隐藏在拐角的“褚晗”看着这一幕,瞳孔一缩,“褚家血脉啊!”
她的目光幽幽扫向褚家大宅,“以为这样就能防得住我吗?褚家血脉……”
她哼了一声,嘴角勾了起来,露出一丝邪笑。
褚家。
宋时一入大厅,就看到摆在中间的那两具尸体,他急匆匆冲过去,果然看到其中一人是宋玉宁。
他颤抖着跪下来,“妈!”
宋玉宁曾狠狠伤过他的心,他本想着,还了她生养之恩,此前十几年护持之恩,就各自欢喜,再无干系。可如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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