睡着了又梦到从前的事,从被抛弃到一点温暖再到同生共死转一圈再回到被抛弃的孑然一身。
哭着睡睡着哭,看得阿飞不知如何是好,扶着他的肩膀半撑起来,比划着怎么扛在肩上背回宿舍去,起身,怀里这哥们却醒了,迷离着双眼,看姑娘似的看着他。
阿飞不忍看他,不忍看那眼里的泪水。顾亦安不在意,还是看着他,久久的,阿飞见他不打算移开眼只得摇摇头,“哎,问世间情为何物,还得兄弟带你回家住啊。”
说着继续扶着醉鬼起身,抬起他的胳膊往自己身上比量怎么才能扔到自己背上去,比划了半天想想要不公主抱算了。又摇摇头,想自己还没抱过姑娘把初抱给个糙汉子,亏,太亏。
似是被看穿了想法,顾亦安偏过头,无辜受伤又带着泪水的大眼睛就看上了他的眼,仿佛在说你忍心把我扔下吗?
“行行行,我抱你回去行了吧。”
一反手,少年把少年抱在怀里,“认识你真是三生不幸。”
然而少年低估了少年的重量,抱了一下没抱动踉跄一下又双双摔回地上,阿飞倒在地上仰望着星空道,“我收回,不是三生,是六生不幸。”
这一摔却把喝醉了的人摔了个三分醒,摇摇头坐起来,低头沉思,良久,抬头,说了让阿飞终生难忘的话,“阿飞,同性之间是什么感觉?”
“嗯?我怎…………”
“知道”两字被锁在一个吻里,是的,同性之间的社会主义兄弟吻。那一刻阿飞懂了狗血剧里的时间静止大脑空白,懂了什么叫被吻傻了。等到他回过神的时候,身边那哥们却砸吧着嘴,不知是嫌弃还是意犹未尽,转过头继续看阿飞。
这次阿飞是学乖了,忙忙后退,“你你你你,你别过来。”
“……乖乖兔般应声,一点头载了下去,一动不动倒在了地上。
惊魂未定的阿飞不敢动,不前不后不左不右又被他弄的不知自己是男是女了,颤巍巍得用小酒瓶戳戳倒下的人,“喂。”
一戳,不动。
敌不动我不动。
二戳,不动。
作壁上观静观其变。
三戳,不动。
你丫的,给老子拿命来。
抬起酒瓶子冲着某个脑袋轮下去,刹那间电光火石开天辟地轰轰烈烈的血腥画面在心头走了一遭却到了翻白眼,仰天长啸,“苍天呐,为什么杀人犯法啊。”
骂骂咧咧扯着顾亦安的胳膊把他拽到自己背上,“老子是倒了八辈子的血霉才认识你这么个玩意。”
想到这阿飞下意识得停住了奔跑的步伐,他好像发过誓再也不跟这货喝酒,尤其是晚上,“现在假装没接电话还来得及不?”
一抬头却看见已经冲出了校门,“好……不及了呢。”无奈得摇摇头,自从那天把顾亦安抬回去后已经数不清无奈多少回了,长叹一口气,“顾亦安啊顾亦安,遇见老子真是你八辈子修来的福分呐。”
左右看看,隐约昏黄的灯光之下停着一辆这时间点不应该有的车,壮着胆子就走了过去。透过摇下的车窗,他看见烟雾中熟悉的脸,“亦安?”
闻声,顾亦安扔了烟头,抬头对上阿飞的眼,强扯出一个笑,“上车,我们去喝一杯。”
“上车?”阿飞嗅着空气中酒味,也就欺负这月黑风高夜无人,“你给我下来!”强把酒驾的某人拉下车。一时间又回到三年前一样,两个人坐在马路牙子上,只是酒换成了烟。
“哎?没事吧。”
“没事?”这次他不再看阿飞,只仰面静思,“怎么算没事呢?嗯?”反过来问阿飞,问了措手不及。
见他这般玩世不恭竟有些安心,点上一支烟一根一根地抽,一盒烟抽到最后一根,阿飞忍不住开口问,“别撑了,说说吧,我听着。”
没有回话。
“哎?咋……”
一转头竟发现那小子哭了。
第一章 现在的姑娘真娇弱
顾亦安第一次见到时月是在新生军训上,那时他拿着画本挑了主席台的阴凉居高临下的坐着,说好听些是为新生画像留念,实际上就是闲得无聊来享受这种君临天下的万众瞩目。
那时的时月穿着统一的服装站着统一的姿势混在统一的队伍里,她注意到了台上的他,他却察觉不到台下的她。
一连数日,台子上的男生都是姑娘们讨论的最热烈的话题。有人趁着休息时间爬上高台,运气好的还能拿下一张画,运气爆棚的则能拿到一张画像。
时月只在台下看着也羡慕着,并非羡慕拿到画的幸运儿,而是羡慕那些勇敢的姑娘,她一直想知道她们是怎样那么开开心心无所畏惧地站在一群互相不认识的人群中谈笑风生的,一直想一直想,从军训的第一天一直想到倒数第三天,还是想不明白。
这倒数的第三天,所有的队伍都开始最后的会操训练,偏偏有特殊的人特殊的队伍搞特殊。在军人面前搞特殊的下场就是以特殊的姿势来享受这个特殊,于是时月所在的五营三连就在万众瞩目下被罚蹲了,一蹲就是一个小时。
在十数个移动的队伍中找到一个固定不动的模特实属不易,本应是个极好的大模特,然而绘画者没有同情心更没有良心,寥寥勾了几笔就撂摊子看路过主席台的丫头们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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