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就有一个迂腐顽固的父亲,打小家里有不少规矩要守,而她性子活泼,常突发奇想,对事情往往有自个儿的一番看法,因此从小没少受父亲斥责。
好不容易嫁人了,她委实不希望日后夫家的公爹和婆母,也像自家爹爹那般墨守成规,不知变通。
看着她,再想到自己将嫁之人,姜玉樱心中越发不平,“你是身在福中不知福,才会这般说,这世上有多少女子想要嫁给秦二公子,都求之不得呢。”
“这婚事是父亲所定,我也不知是不是我的福气。”明芸秀算是看出来了,姜玉樱似乎对秦书恩有着异常的好感,所以有几分嫉妒她能嫁给秦书恩。
不过她并不觉得生气,反倒暗自好笑,出嫁半路上与另一个新嫁娘巧遇,结果对方竟对她将嫁的夫君怀着倾慕之意,这也算是一个神奇的经历。
两人再泡了会儿,便各自回房。
刚泡完温泉,明芸秀有些困意,坐在绣墩上让一名丫鬟替她擦着一头湿发,一边打着盹。
就在她快睡着时,另一名丫鬟匆匆忙忙的走了进来,喊道:“小姐、小姐,不好了!”
“二兰,你瞎嚷嚷什么?”屋里一名婆子呵斥了声。
二兰神色着急的说道:“邱嬷嬷,我有重要的事要禀告小姐。”
明芸秀张着嘴打了个哈欠,睁开一双圆眼,神色慵懒的睇向二兰,“发生什么事了?”
二兰快步走上前去,急促说道:“小姐,奴婢方才听李子说了件事。”李子是她弟弟,也是此番明芸秀陪嫁的下人之一。
“什么事?”因为困倦,明芸秀眼睛又半眯起来,。
“他本来要与其他人一块去下人浴房那儿冲澡,经过东厢那处浴房时,几枚铜钱从他破掉的暗袋里掉了出来,有两枚滚到浴房墙角边,他去捡铜钱,听见里头秦三少爷和不知道哪位爷在说话,秦三少爷说、说……”
“秦三少爷说了什么?二兰你倒是一口气把话给说完呀,做啥吞吞吐吐的?”在为主子擦头发的一菊听到一半,等不及的催促。
二兰咽了口唾沫,接着说道:“李子说,他听见秦三少爷同人说,他堂哥常去相公馆找小倌。”
明芸秀眼睛已闭了八分,喃喃问了句,“他堂哥常上相公馆找小倌,关我什么事?”
一旁的邱嬷嬷听见二兰的话,惊诧的提醒她,“小姐,这秦三少爷的堂哥,就是您要嫁的秦二少爷啊!”
“哦,那又怎么样?”明芸秀勉强撑开眼,她实在是太困了,脑子昏昏沉沉。
“怎么样?”一菊神色激动的说道:“秦二少爷竟然上相公馆去找小倌,这可不得了!”
明芸秀眼皮又垂下,点点头附和了句,“嗯,不得了。”
见状,邱嬷嬷皱起眉,问:“小姐,您到底有没有听清楚二兰方才说的话?”
“我困死了,要不等我睡醒再说。”说着,明芸秀站起身,摇摇晃晃的走向床榻,将自己摔向床上,两眼一阖,便迳自睡了过去。
婢女和婆子面面相觑,得知这样的事,小姐还睡得着,这也委实心太大了。
一菊想去叫醒主子,邱嬷嬷拦下了她。
“罢了,赶了这么多日,小姐也累坏了,先让小姐睡会儿吧,她方才八成没听清二兰说的话。”她自小照看小姐长大,比起其他婢女还要更加了解自家主子的脾性,她觉得小姐纵使听清了,多半也仅是一笑置之。
小姐自小脑子里想的事,就与一般姑娘家不太一样。
譬如说,以前请来女夫子教府里的姑娘们三从四德,小姐听了之后,却把人家女夫子给问得哑口无言。
她问,孩子是从女人的肚皮里,经过辛苦怀胎十个月才降生,女人历经九死一生才把孩子给生出来,功劳最大,就连上古传说中造人的女娲都是女的,可以说没有女人,这世上的人就无法繁衍下去,那为何如此伟大的女人,却要屈居男人之下,处处不如男人呢?
她还曾问,为何男人可以三妻四妾,女人却不可以三夫四郎呢?
当时女夫子被她各种奇奇怪怪的提问给折腾得不知该如何回答,最后敷衍的回她说,男子主外,要负责谋生赚钱养妻儿,所以男子三妻四妾乃是天经地义之事。
小姐听完反问,那倘若女人有能力挣钱,养得起夫君和孩子,也能在家里纳个三夫四郎吗?
女夫子最后被她层出不穷的问题给气跑了,小姐因此被老爷责罚了一顿。
就连老爷先前为小姐定下秦家这门亲事,小姐也不太乐意,她曾表示不想嫁给读书人,想嫁个武功高强的江湖中人,能带她飞檐走壁,快意江湖。
她自然是被老爷又给骂了一顿。
邱嬷嬷替主子盖好被褥,谨慎的看向二兰,问道:“二兰,李子那会儿可听清楚了,那秦三少爷真是这么说他堂哥的?”
“李子一向耳聪目明,这么重要的事他不会听错的。”
“外传这秦二公子才气过人,温润端方,他真会去相公馆那种地方吗?”一菊仍是有些不敢置信。
邱嬷嬷思忖道:“我听说东南这一带的文人,平时除了喜好上青楼狎妓,也有一些人好上相公馆寻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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