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他们对面,泾阳军又做出了一个他们看不懂的动作——他们把自己和自己坐骑的耳朵都堵上了。
很快,飞行中的弹丸落在了他们附近或是准头更差一些,落在了马群之中,毫无疑问的,没有给他们带来任何——
“轰隆、隆、隆——!”
——损……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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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终于和索冰云面对面的时候,令狐峥脑中一片混沌。
他不太明白,仅仅一刻钟之内,形势为何就发生了天翻地覆的变化。
索冰云手里拖着一个受伤的党项人,四片尾羽的长箭还插在对方的肩膀上,好像是索冰云亲手射中的。
“拓跋家的老二,”索冰云晃了晃手上的俘虏,对方发出一阵疼痛难忍的声音,“拓跋荣林,现任党项首领拓跋荣殷的二哥。”
索冰云看着他,好像在等待自己说话,但自己应该说什么的吗?这里有什么问题?
“方才的声音是怎么回事?”对,如果说自己有什么疑问,那当然就是这个。
索冰云面上好似有些无奈,但他终究还是开了口,只听他道:“一点雕虫小技,只是用来惊扰党项人的马罢了。”
令狐峥忍不住用鼻孔去看索冰云,不过他也渐渐回过神来,这定然是泾阳军中的机密,自己不好多加打听,而且总归此次还是多亏了对方,否则自己现在早已经钻山沟去了。
将疑问按下不提,令狐峥眨了眨眼,他向身周环顾一圈,见泾阳的人正在有条不紊地将山包上的党项人驱赶下来。知道他们留守在山谷内的同伴已经被一网打尽,尤其是自己的主子拓跋荣林都被人俘虏之后,这一支拓跋家的骑兵终于失去了战意,乖乖束手就擒。
令狐峥身边,两营平陵军同样正在为俘虏和看守党项人出力。此次作战之中,他们没有受到多少损失,到了最后,只能站着挨打的局面也没有维持多久便即宣告结束,这对于他们离开府城便一直处于压抑状态的士气来说,着实是一剂灵丹妙药。
也就是自家主帅多挨了几支冷箭罢了,对此结果,大家都感到满意。
将一切看在眼里,令狐峥啧了一声,转过头来,用下巴指了指拓跋荣林,他问:“他说了些什么?”
“没来得及细问,”索冰云手中,拓跋荣林应声抖了一抖,令狐峥眉毛扬了起来,“不过是些此次出兵情况的大概,拓跋家从断了手的老大到当了首领的老四都来了,据说是老四不放心他们留在后方。”索冰云淡淡地道。
令狐峥的眉毛越扬越高,索冰云的说话声还在继续,“其余房当、费听、颇超几家,也都是对拓跋荣殷不太服气的部落,所以拓跋荣殷把他们都带上了。”
“索节度的意思是?”令狐峥心中已有猜测,眼神笃定地问道。
果然,索冰云迎着他的眼神稳稳点头,答道:“机会难得,平陵有地主之利,泾阳有练兵之图,犁庭扫穴而已,令狐节度当不会吝惜举手之劳?”
“哼,”令狐峥从鼻子里笑了一声,“此事易为,有泾阳雄兵助阵,当在翻掌之间!”
索冰云脸上露出一个公事公办的笑容,他向令狐峥点了点头,又伸手邀请道:“那么,就请令狐节度移步,该从何处着手,还需令狐节度指点赞画。”
令狐峥笑容满面,反而托住索冰云的手将他向平陵军方向拉扯,“索节度不要过于见外了!”令狐峥笑着说,“索节度亲自带人,解救平陵和老夫于危难之中,此□□德,早已是整个平陵的恩人!即便要扫荡残敌,也不急于一时,还是请索节度先随老夫来,待老夫找个地方,细细讲解一番这附近二百里之内的地形,其余的党项人若是两日前分的兵,那他们就跑不出这个范围!”
“趁此机会,泾阳的兄弟们也当好好休整一番,谷口的兄弟可曾撤下来?他们忙了一天,警戒不妨就交给我们平陵军吧!”
盛情难却,索冰云只好将另一只手上的拓跋荣林交给身边的亲卫,又交代人去谷口给伍思林传令,这才跟上令狐峥的脚步,通过平陵军把守半日的隘口,向身后的开阔地走去……
“……主要目标,还是拓跋家的人,其余房当、费听倒不妨放他们回去。”
“此次行动若是顺利,党项的实力势必大不如前,别说出兵进犯,就是再想维持此前的地盘,都不太可能。”
“竟敢给老夫泼派人刺杀的脏水,那老夫也不能白担了这个名声!这次,老夫就要让所有人都看看,平陵军是怎么将所有姓拓跋的,都留在平陵的!”
“啊,当然,这里主要还是需要泾阳的帮助,平陵军要从州县里收拢上来,恐怕尚且需要一段时日,而且用纯你知道,咱们平陵正在遭灾啊,这粮草并不富余……”
“……令狐节度的意思,冰云明白了。”
“用纯筋骨磊落,当真我辈楷模啊!哈哈哈哈!这个路线呢,让我找两个人跟你好好说清楚……”
……
明统二年,夏,关中、平陵大旱。癸丑,有星孛于大梁。
四月十二,辛酉,泾阳节度使索冰云,平陵节度使令狐峥,于葫芦峡设伏,全擒拓跋部精锐二百余,故陇西郡王拓跋集威二子拓跋荣林亦在其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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