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烙印?”筠霭愣了一下,心里有种东西正在慢慢滋生。
确实像烙印,他给她留下的。
“公子!公子!”闻璟粗狂的声音在屋外响起,急不可待的嗓音让怀洣产生好奇。
“璟叔,我在这里。”筠霭闻讯起身,走出房门,不往将怀洣塞进被窝,“好好休息,莫要乱跑。”
“公子,宫里传出消息了。”
“发生什么事情了?”筠霭漆黑的眼眸涌起一阵波澜。
闻璟低声在筠霭说了几句,神情极为严肃。
“你说的是真的?”筠霭听罢,脸色开始发白。
“千真万确!这是小儿通过飞鸽传出的消息,绝对可靠!”闻璟饱经沧桑的脸上多了一丝激动,瞬子中充满希望的光芒。
筠霭站在原地踌躇了半刻,眼中闪过一丝复杂的神色,做决定的时候到了。
“璟叔!”
“公子,闻璟随时听候吩咐!”
“我去把消息告诉娘,你赶紧收拾收拾,明日一早启程!”
筠霭不是一年前未经过大风大浪的青葱少年了,重压之下,成长来得飞快,他再也不会天真地以为,躲在小华山脚便能安安稳稳过一辈子。
有些事情,只有勇敢面对,才有回环余地。
“老夫这就去准备。但是,怀洣那丫头怎么办?”闻璟像是犹豫了一下,随即问出口。
此去一路异常艰险,不晓得小丫头是否愿意一同前往。
“带上她,”筠霭的语气极为坚定:“她自然要与我们一同回去。”
“万一她不愿意……”
“抗走!”
闻璟闻言,哈哈大笑。一路上有她做伴,定然不会烦闷。
“娘,我们这是去哪里啊?”怀洣坐在厍馨儿的怀中,满脸疑问。
一大清早就被莫名其妙地被抱进马车,哥哥一言不发,娘和璟伯伯亦严肃至极,搞得她不由紧张。
“怀洣,”厍馨儿将怀洣圈在怀中,慈爱地望着她还有些困倦的小脸:“我们要回家了。你,我,哥哥,还有璟伯伯。”
怀洣愣了一下:“家?”
他们的家在小华山,难不成要搬家?
“怀洣,我们要回另一个家。”厍馨儿不知如何解释,太阳穴有些隐隐作痛。
怀洣从未离开过小华山,那里是她出生的地方,亦是她生母长眠的地方。此去京城,筠霭根本就没有征求怀洣的意见。儿子霸道惯了,难怪小丫头一直不大接受他。
“另一个家?是娘的家吗?”怀洣歪着脑袋想了想,好像明白一点。
筠霭宠溺地笑了笑,将怀洣抱到自己的大腿上,目光紧锁她的小脸。
“是娘和哥哥以前生活的地方,今后也是你的家。怀洣,哥哥必须回去,所以要带上你一起走。”
怀洣警惕地看着筠霭,本来在娘的怀里窝得好好的,干嘛突然将她抱过来?
感到怀中的宝贝有些僵硬,筠霭笑得更加温柔,爱不释手地抚摸着怀洣柔软的秀发,直到她慢慢放松下来。
“怀洣,不怪哥哥自作主张,好不好?”筠霭眼中流露出一丝探寻及忐忑。厍馨儿的忧虑,他何尝没有。但事已至此,他别无选择。
“不怪。”怀洣倒是没有难为筠霭,快速给出答案。只要能和娘一起生活,去哪里都一样啊。
筠霭明显松了一口气,给了厍馨儿一个“你看吧”的眼神。
厍馨儿的美目中多了一丝复杂的情愫,红润的唇角带着似笑非笑的意味。
天还没亮便起身,极度困倦的怀洣轻轻哼了一声,打了一个哈欠,小脑袋不由自主地贴在筠霭胸膛前。哥哥的胸膛不似娘那般柔软,既坚硬又宽阔,但是同样温暖。
旅途劳顿,娘的身子不如哥哥硬朗,将就着睡吧。
筠霭浅笑着看着怀洣缓缓合上眼皮,不出半柱香的功夫,已经在他怀中沉沉睡去。
“这丫头倒是个随遇而安的性子,我还担心她哭鼻子呢。纹面的时候,她嚎得像是在杀猪,事后我头疼了整整三个晚上,现在想来还心有余悸。”
抱紧怀中的怀洣,筠霭心头的充实感油然而生,目光也更加宠溺。
厍馨儿闻言,也一阵感慨:“为娘昨儿个一夜都没睡好,就是担心怀洣这孩子。她要是真不愿意走……”她顿了顿,“话说起来,娘也不想离开小华山。”
筠霭幽幽道:“最不愿离开的人,是我。”
厍馨儿自知失言:“筠霭,娘的意思是……”
“您不用多说,我什么都懂。”筠霭拉开帘子望着远去的小华山,“有生之年,我一定让娘和怀洣过上无忧无虑的生活。”
他从不贪恋皇权,更知道路荆棘,此去经年,与其说是为江山社稷,不如说是为免后顾之忧,为他自己,更为家人。
浓雾中的小华山,逐渐没了踪迹。
见厍馨儿眼角有泪,筠霭换了话题。
“小坏蛋的脾气太臭,再这么发展下去,我恐怕会吃不消。娘可有好法子,治一治她?”
“听你的意思,是打算一直把她带在身边了?”厍馨儿泪中带笑:“她现在年纪还小,及笄之后,便要张罗嫁人的。娘总不能为了一己之私,耽误了她的终身大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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