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好好,好啊!”云相国又是一阵大笑,肆意猖狂。
青蔻想到坊间传闻,心生反感。帝后在上,他竟无视至斯,当真是没把当今天子放在眼中。难怪她提起云昭远,青老大的表情那般古怪。
小厮们陆陆续续将贺礼抬上前来,全部用大红色金缕绸缎捧着,件件精美绝伦,千金难求。
众人纷纷抻着脖子,竖起耳朵,脸上露出艳羡的神情。
“皇上御赐绝地马一匹,龙渊剑一柄,黄金百两,蜀绢千匹,夜明珠十枚。”
话音刚落,不仅是满座宾朋,就连云海天本人也吃惊不小,瞪大眼睛看着一派平和的虞筠霭。
“皇上……”
老谋深算的目光中出现瞬间怔然,随即恢复到一贯的精明通透:“老臣……当不起,当不起啊!”
得意之情溢于言表。
众所周知,绝地马乃周穆王八骏之一,奔跑时足不塌地,日行千里。而龙渊剑乃欧冶子用五色龙纹之水铸造,削铁如泥,此二物均为稀世珍宝。
青蔻暗中摇头,皇上真是好大的手笔,难不成真如外界所传,当今天子势弱,事事仰赖云家父子,只能巴结讨好云海天?
此时云府高朋满座,除满朝文武百官,亦有云海天门生故吏,足足两千余人,皇上这一番赏赐,真是给足了云家面子。
虞筠霭只是斜靠在椅上,凤眼半眯,露出一弧犹如谪仙般的笑意:“云相国一生为国,肝脑涂地,鞠躬尽瘁,朕不过是备了几份薄礼,聊表心意罢了。比起相国之功微不足道,还望相国莫要推辞。”
云海天起身谢恩:“皇恩浩荡,老臣不过是尽臣子之忠,岂敢言功。”
虞梓墨低低笑道:“既是皇上心意,云相国收下便好。”
云海天面露喜悦:“老臣谢皇上隆恩!”
宫中的家底几何,他比虞筠霭还要清楚。皇上到底忌惮云府势头,出手才会如此阔绰。想到这里,云海天又是一笑。
区区小儿势单力薄,何足挂齿。
一直未曾开口的云若婉轻轻攥了手心,朱唇微启,露出一丝不易察觉的苦笑。
果不其然,从头到尾,她就是个摆设……
虞筠霭若有所思的瞥了她一眼,微微抬起下颚:“一家人不说两家话,云相国好歹是朕的岳丈。”
宾客们也都恢复了常态,继续用膳饮酒,各怀心思。
琴乐响起,随着裹着轻纱的舞姬们辗转出场,气氛被烘托到了最高点,一双双白玉般的手臂在丝弦的柔靡之音中,不断做出各种曼妙的姿态。沾了酒意的宾客们来了情绪,滋滋有味地观赏腰肢摆动间曼妙的舞姿,空气中弥漫着丝丝糜废的气息。
虞筠霭和虞梓墨亦一边饮酒,一边杵着下巴,饶有兴致地观看歌舞。
青蔻吃惊地望着妖娆魅惑的舞姬,咋舌道:“果然是皇家排场,这般惊艳的女子,若是品茶轩也能请来几名,定能日进斗金。”
善琴掩嘴笑道:“五小姐这幅贪财之相,真真和师傅一个模子里印出来的。”
一阵奇异的香气顺着舞姬们飞速旋转的罗裙钻入了厅内,扎眼之间,宾客们皆瘫软了下来,像是中了什么毒。乐声乍停,舞姬们也莫名其妙地倒在地上,挣扎着想要起身,一个个都使不上半点气力。
云海天首先反应过来,迅速抬眼望向高台,见帝后端坐在原处,面露薄怒,想必也是中了毒,心里顿时一阵惊惧。
他太大意了。
御林军早已被他所控,皇上手上仅有一支二十名江湖人士组成的禁军,京城内外就算连只苍蝇蚊子都改姓云了,这一两年来,他从未将防卫事宜看得太重,反而是加紧步伐收拢人脉,以图大事。
竟被歹人钻了空子!
距离虞筠霭最近的虞梓墨提了真气,暗暗运功,只可惜不知吸入什么妖气,全身上下动弹不得,软得像一摊烂泥,连哼哼声都小得可怜。
仅仅半盏茶的功夫,刚才还热闹非凡的大厅里,如今没有一个能动的,厅内安静到诡异,地上掉根针都能听得一清二楚。
厅外也是一片清宁,显然所有府兵及侍卫都中了招。
方才把酒言欢的人群,一个个流露出惊恐的眼神,犹如听到死亡的脚步声,正在朝他们走近。
空中传来一阵阴柔的笑意,随后又是一阵异香袭来,众人皆是一阵头晕心悸,只得努力睁开眼皮,望着缓缓步入大厅的红衣男子。
红衣男子率先走至虞筠霭面前,狭长的丹凤眼微微上提,苍白的面庞上,唇红似血,任飘散的墨发甩在腰际,嗓音尖利,眼中布满狠辣与凌厉。
“皇上,本座若是现在动手,明日可成为寒山国新一代帝王否?”
虞筠霭淡淡望着眼前妖冶的男子,深潭般的双眸中嚼着若有若无的笑意,清逸俊美的脸上不见一丝恐惧。
“死到临头了,居然如此淡定平静,真令本座佩服。”
“无趣。”红衣男子撇了撇殷红的双唇,转身打量厅内的情景,继而摇摇头,绸缎般完美的墨发也跟着一起舞动,说不出的狠辣与凌厉。
“可惜了,本座今日前来捣乱,倒不是为了做皇帝。”
说罢,他将脸凑到虞筠霭身旁的女子面前,笑得肆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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