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夜能够随意出入后宫,武功高强,且与藤儿有过节。上述三条,占全的人,能有几个?”沈芷兰毫不让步,“本宫怎么觉得,只有你一个呢?”
“那惠妃娘娘倒是解释一下,昨夜为何只死了展婕妤一个?”青蔻不怒反笑:“娘娘为何还活着?若是青蔻没有看错,刘美人好像也无大碍。”
刘媛立刻警惕地看着青蔻,全身的肥肉微微发颤。
“那、那是因为你来不及对本宫动手!”沈芷兰一时找不出更合适的话语,“你、你一次做不到连杀三人!”
“惠妃娘娘对青蔻的本事不是很清楚嘛,不如让你瞧一瞧?”
青蔻双眸清亮,燃着熊熊怒火,右手运功重重一挥,一阵凌厉的白烟在空中炸开,亭子旁一棵三尺宽的百年老树应声断裂,发出巨大的声响。
御花园内顿时尘土飞扬,纷繁的树叶飞舞而下。
“青蔻不才,仅靠三脚猫般的功夫行走江湖兴许凶险了些。”青蔻柳眉倒竖,眼角顺着萆荔草的茎脉形成独特的纹路,一扫往日娇憨,猫瞳般的瞬子透着凌厉。“对付几个手无寸铁的娘娘,完全犯不着分开几天。”
一众娘娘受到惊吓,面色惨白,噤若寒蝉,场面立刻变得异常安静。
马凌正欲动作,被虞筠霭用目光制止。
沈芷兰面色如土,全身冰凉,双腿发软,嗫嚅道:“你、你是什么意思?你想要干什么?”
青蔻走到那棵老树面前,抚了抚断裂的纹路,皮笑肉不笑的,“惠妃娘娘恐怕不知,青蔻年少轻狂,脾气不好,一旦生气喜欢乱砸东西,更喜欢以武力解决问题。琳琅宫的弟子们,很少有人敢找青蔻的麻烦,更不可能反复挑衅青蔻的忍耐力——说白了,怕挨打。”
“惠妃娘娘,你可是听明白了?”
沈芷兰嗷一嗓子,兴师动众地晕倒了。
“那个,皇贵妃啊。”虞筠霭低咳了两声,“有什么话不能好好说,非要剑拔弩张,动刀动枪的。”
一句话点醒了她。
青蔻是被沈芷兰含沙射影的几句话气糊涂了,回过味来再一想,莫非又闯祸了?
可不是闯祸了。
御前失仪,甚至动粗,揍她几板子都算轻的。
青蔻一个激灵,反应过来。
“臣妾知错了。”她嗓音软下来,额头冒出冷汗,“臣妾再也不敢了,望皇上恕罪。”
做小伏低的模样,与方才徒手断树的泼皮判若两人。
“若是不想被关进大理寺,你得拿出实在点的证据来。就算把宫里的树都给朕砍了,也不能证明你的清白。”
虞筠霭的语气十分温和,看向她的眼中尽是宠溺之色。
至于御前失仪,算不得大事,云海天作威作福这些年来,后宫规矩如同虚设,他根本不介意。
青蔻不是个吃亏的性子,动手能力很强,动嘴能力更强,这一点让他放心不少。
皇上在给她台阶下,青蔻马上会意,思忖片刻道:“还有两条证据,可以证明臣妾的清白。”
“说来听听。”
“其一,臣妾来的路上,询问过几名婢女。得知昨夜展婕妤于宫宴中途匆匆离场,遣散了随行婢女,独自一人前往御花园。从保和殿到展婕妤的住处,御花园并非必经之路。据此可以推断,她定是与某人事先约好,掐准了时辰来的小亭。且不说臣妾离席时间晚于展婕妤,如果与她相约见面的人是臣妾,她为何偏要独自赴约?”
青蔻看一眼悠悠转醒的沈芷兰,继续娓娓道来:“其二,臣妾方才在四周转了转,在此亭西南角发现了四人的足迹。其中之一,印有核桃大小的梅花图案,与展婕妤所穿绣鞋鞋底的花纹相同,想必是她留下的。其余三人,如果臣妾没猜错,有两名女子,一名男子。”
青蔻走至亭外,指着一处鞋印。
“皇上请看,这双鞋印宽大平滑,并无任何纹路,十有八九是个男子,而且至少身高七尺。”
“另外两双鞋印,一大一小,一花一素,乍一眼瞧过去,像是某个娘娘及婢女留下的。”青蔻收回葱葱玉指,“至于她们是何时出现在这里,又是何故出现在这里的,就不得而知了。”
“至于臣妾——”青蔻伸出右脚,在空中踢了踢,“此处四双鞋印,全部大于臣妾脚上这双。”
“由此可以推断,展婕妤之死与臣妾毫无关系。”
小坏蛋干得漂亮!
虞筠霭握紧拳头,极力压下想要抱她一下的冲动。
“你莫要胡说八道,后宫重地怎么可能出现男人!”沈芷兰勉强撑着身体,面带不甘道,“何况你殿里还有几个会功夫的……”
“够了!”虞筠霭冷冷道,“各回各宫吧!”
树阴幽暗,一抹黑影靠在假山背处,轻轻吹出一声短促且奇特的哨声,似百灵啼叫,寻常人极难注意到。
虞筠霭漫步走来,四下扫了一眼。
“何事?”
“少堡主,属下……”低沉的女声竟带着一丝颤意,“属下无能,给少堡主惹了麻烦。”
52书库推荐浏览: 淼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