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位赵婕妤,母后可否记得赵大人……”
虞筠霭逐一介绍下去。
一番寒暄之后,筵席正式开始。
常公公扯着嗓子,高声宣读:“奉天承运,皇帝诏曰,自三皇奠基,五帝分伦,圣王治世皆赖教化、君臣和则社稷安,黎庶和则天下安,戎夷和则八荒宁,自朕登基以来,法先王之法,蒙上天护佑,君臣其治,百姓融融,天下安乐,河清海晏,风调雨顺,五谷丰登,关河宁定,海内承平,今值朕诞,与众卿黎庶共乐,钦此。”
虞梓墨人逢喜事,笑意盎然,第一个上前献上寿礼。“臣献巨阙剑,恭贺皇上龙体安康,万寿无疆。”
托盘中一柄鎏金镀银的宝剑,寒光乍现。
青蔻听说过,欧冶子所铸,为越王勾践的五剑之一,不算贵重,却不失为一把利剑。
她想起第一次见到皇上和云海天的情景,彼时正值云海天花甲寿宴,皇上御赐龙渊剑,另有绝地宝马及黄金百两,蜀绢千匹,夜明珠十枚。
想必那些寿礼,已经回到皇上兜儿里了。
她暗搓搓笑了一会儿。
虞筠霭被她莫名一笑搞得心绪荡漾,薄唇翘起:“又叫皇叔破费了。”
接下来的寿礼五花八门,珊瑚雕饰、裘皮斗篷、古琴字画、千年人参、刺绣绢画、奇石盆栽,送什么的都有。
虞筠霭也不客气,一一笑着受了。
直到时辰差不多,青蔻才翩翩出列。
善琴手持金镶玉制的托盘,高高举过头顶,身姿笔直,跟在她身后。
“臣妾青蔻,祝愿皇上万寿无疆,帝业永祚。愿寒山战无不胜,江山永固。愿百姓居养无虞,太平昌盛。愿太后及逍遥王吉祥如意,福寿安康。”
虞筠霭见她一番规矩立得有模有样,忍不住发笑:“爱妃的愿望真是不少,朕颇为受用。”
哪怕只是装的,顺耳的话谁都爱听。
他也不能免俗。
“琳琅宫倒是不缺银子,可若是拿银子买寿礼,委实显得没有诚意。”青蔻笑吟吟掀起托盘之上的红色绸布。
虞梓墨和厍馨儿通通放下手中酒盏,饶有兴致地盯着托盘。
虞筠霭定睛一瞧,迟疑道:“爱妃这是……亲手为朕缝制了衣物?”
小坏蛋还有这两下子?
啧,没看出来啊。
“非也非也,它是一块布料。”青蔻小脸一红,“臣妾不善女红,皇上可请制衣坊的绣娘悉心缝制,便可穿在身上。”
虞梓墨大笑,“皇贵妃娘娘真是妙人。”
虞筠霭瞥了虞梓墨一眼。
正跟小坏蛋打情骂俏呢,四叔个没眼色的,插什么嘴。
自从开始怀疑青蔻的出身,虞梓墨“路过”归洣殿的次数,快赶上他这个当夫君的了。
有点讨厌。
厍馨儿好奇道:“一块布料?”
青蔻上前一步,柔声道:“太后娘娘,儿臣自幼长在琳琅宫。宫内有一件镇宫之宝,便是它了。”
虞筠霭唇角一顿,笑容瞬间消失。
俗语说得好,好事不出门坏事传千里。对于琳琅宫而言,镇宫之宝的存在绝对算是坏事一桩。
虽说旖旎山庄已被厍家堡尽数铲除,有关镇宫之宝的流言却不胫而走。特别是那句“得安康、得民心、得天下”,实在太招摇了。
小坏蛋将它献出来,不失明智之举。
顺便激怒青痕,一箭双雕。
“事实上,此物并非神兵利器,更非价值连城。江湖上对于此物的传言,终究言过其实。”
青蔻抬手一挥,两匹银白色的锦缎被抖落开来,在宫灯和月光的照耀之下,露出珍珠般的色泽,宛若骄阳,其灿若华光的质地,让人不忍移开视线。
“古语有云,天蚕,神蚕也。”
青蔻轻柔的声音落下,“臣妾的寿礼——是天蚕丝。”
“天蚕?”
“天蚕丝!”
“天啊,这就是天蚕丝?”
台下众人犹如吃了一记猛药,窃窃私语声缭绕不绝。
虞筠霭和虞梓墨是博览群书长大的,对天蚕丝并不陌生。
史书上关于天蚕的记载极其有限,只道天蚕吐的丝可以强身健体,益寿养颜。更为神奇的是,用它制成的衣衫,可以止血化瘀,祛除百病。由于天蚕的喂养方式早已失传,几百年来,天蚕丝仅出现过三次,所以民间传言神蚕出现,乃国之明主降临,预示着一个鼎盛朝代的出现。
“这……就是天蚕丝?”
虞梓墨跨步上前,细细打量青蔻手中的物什。他曾在琳琅山的玉屋之中,发现过一根利如刀刃的丝线,当时觉得神奇,绕在手指上赏玩了好几日。
他一直以为,那根丝线是琳琅宫的某种独门暗器。
原来是天蚕丝。
青蔻冲着虞梓墨莞尔一笑:“天蚕丝有三条过人之处。其一,茧丝无结。普通的丝线,即便再怎么柔软细腻,也绝无可能百丈而无一处结节。”
“其二,天蚕丝轻若鸿毛,轻击之下坚若顽石,火烧不断,剑砍不破,水泼不进,针刺不入,护体功效可见一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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