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反复弹了许多遍,最后才兴致怏怏地起身,腰间的丝带随着他起身的动作在空中荡了一个圈,自他指尖划过。
那丝带做工细致,花纹繁琐,以月祈国的制丝工艺,是怎么也做不出一条这样的丝带来的。
林佑宸对着赶来汇报的人沉声问道:“你确定父皇是这样说的?让乐将军火速赶回龙景城,探查松水国意向?”
旁边的人毕恭毕敬的弯下腰,语气肯定:“小人无比确定。”
他眉峰微蹙,似有了一瞬的迟疑。
边上的人敏锐察觉出这一点,担忧道:“主公,可有何不妥?”
林佑宸摇摇头,不予回答。
毕竟他现在心底的想法仅仅是自己的猜测,若是可以,他倒宁愿是自己猜错了,宁愿相信父皇真的就此罢手,决定放过乐将军。
林佑宸伸出手摩挲着腰间丝带,眼底是一掠而过的幽深光芒。
几日时间,过的飞快。
正月下旬,乐铮整装离开,奔赴龙景。
☆、再见
入夜,凉如水。
一个身影悄无声息的从乐绍衣门前穿过。
屋内,檀香缭绕,佳人酣睡。
乐十四站在床榻边,温柔的看着乐绍衣的睡颜,心中霎时温柔如水。经过这件事情,他才发现自己原来是那么喜欢她,甚至是……爱她。
爱她善良,爱她坚定,爱她如此深沉的爱着自己。
不过两日未见,他心中的想念就快要把他逼疯了,想知道她这两日吃的好不好,睡得好不好,有没有……像自己想着她一样想念自己。
或许是屋内炭火太旺,乐绍衣轻轻翻了个身,被子从顺势肩膀上滑落。
乐十四见状,走上前去小心翼翼地为她盖好被子,又细心地为她换了火盆里的炭火,好让屋里不那么燥热。
从盖被子到换炭火,这一切动作轻柔,仿佛是害怕惊醒了小姑娘一样。
十七年来,他保有的所有柔情,皆是为了此刻正在熟睡的姑娘。
做好这一切,他又静静地站回刚才的位置,凝视着乐绍衣的脸出神。
过了许久,他不知想到了什么,眼眶渐渐泛红,嗫嚅着说:“我至亲已去,这世上除了你,便再也没有能令我依靠之人,我只有你,不想连你也失去。”
“这世间龌龊之事太多,而你生来就是为光明存在。我不该……也不能自私的拉你同我一起。待我报了大仇,世上再无敌人,那时便可以毫无顾忌的站在你身边。”
这是他第一次说这么多话,没有任何不耐,不加任何省略。他想把自己心里想的通通说出来。
十四不善言谈,又着急想要表达自己的想法,所以这段话断断续续,说了许久。
他就这样站着,站到四更将尽。双股渐渐发颤,只好挪动着麻掉的双脚一步一步蹭到了窗户边。
十四寻了个位置坐下,望着月色出神,时不时回头看一眼熟睡的乐绍衣。
一直到天色将明。
乐绍衣睁开眼已是辰时,她餍餍地伸个懒腰,不知为何,昨晚睡的尤其安稳。
她眼波不经意的一转,就看到有个人正坐在窗边。
吓得她心神一凛!
旋即又发现那人正是两日未见的十四。
乐绍衣醒来的时候十四就感觉到了,他缓缓转过身,面对着她。
晨光自窗外打入,照在十四的后背上,由于逆着光,乐绍衣看不清十四脸上的表情,只听得他说了一句:“小姐醒了。”
乐绍衣还在云里雾里,满脑袋的疑惑——十四怎么会出现在自己房间?他又来了多久?找自己有什么事情?
这些疑惑没来得及问出口,十四就开了口:“小姐,师父要我去一趟乌山,我打算今早动身。”
“需要多久?”她下意识问道。
“不知道。”十四低下头,盯着地面抿唇道:“待我回来,找你。”
然后在乐绍衣还没有反应过来的时候就已转身走出了房屋。
天色越来越亮,直到晌午,她用膳的时候心脏一直噗噗跳个不停,仿佛有什么就要发生了,尽管她不知道,但那不安的预感是确实存在的。
从今晨见过十四,这样的感受与时俱增,直到此刻达到不安顶峰。
是不是……遗漏了什么……
用完膳出来的时候,乐绍衣刚好在前厅碰到了符简师傅,便顺口一提:“您交代十四去干什么了?”
符简莫名其妙:“我什么都没交代。”
就在此时,雪花自空中簌簌而落,漫天飞雪扬地而起。
*
风雪紧急。
青城一官道上,一辆马车飞驰而过,朔风渐起,卷着风雪回旋飘散。
忽见不远处,有一飞刀闪着寒光呼啸而来,马夫遇刺惊到了马匹,骏马嘶鸣,高扬前蹄。后面车厢随着马的动作高高扬起,马上就要被掀翻——
千钧一发之际,车厢内飞出一把宝剑,像受了什么指引一样,悬空割断了连接马匹和车厢的绳子。
车厢落地。
车帘无风自起,车厢里的神秘人终于现身。
——唐琦飞身而出,顺势握起横在半空的宝剑,在空中翻了个身落到地上,警惕的朝四周打量几眼,沉声喝到:“何必躲躲藏藏?不如现身一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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