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生生无所谓地笑笑,忽然蹬墙上脸,朱爱国往墙壁倒去,整个脑袋往外偏着,侧脸印着个花纹鞋底。
在那些鸡仔还没反应过来的时候周生生已经拿出嘴里早已嚼得没味的口香糖,食指与中指捏着地黏在朱爱国的眼皮上。
干完这一系列她回到原地拍拍手,拍掉不存在的污渍。
所有人目瞪口呆,唯独秦湛北,像是司空见惯了一般,背部有一下没一下地撞着身后的墙。
朱爱国伸手去扒拉,扯出些黏丝来,周生生看了都觉得恶心,他忽然一甩脑袋,干脆不弄了。
周生生挑了下眉头,想看看他又要作什么妖。
朱爱国往地上吐了口痰,拿出早就打好的腹稿:“真不知道你每天都做出那副清高样干什么,做了那么多亏心事,你良心难道不会觉得痛吗?”
“你什么意思?”周生生随意动着的那条腿僵直。
“我什么意思?我什么意思你清楚得很!”朱爱国得意洋洋的,“小小年纪竟有如此心机,把自己的弟弟弄傻,巴不得自个儿继承家产,小说都不带这样写的。”
周生生抿紧嘴巴,脸色瞬间冷下来,秦湛北下意识地去看她,还没等他从她脸上得出什么的时候,周生生已经飞了出去。
一条腿压制住朱爱国的身体,双手揪住他的领子,几乎是咬着字说出来的:“你怎么知道这些的?”
“要想人不知,除非己莫为。”朱爱国还一脸凛然。
周生生抓住他的脑袋就往地上磕,双眼涨红:“我说过,有外人知道这件事情,我决不轻饶。”
脑袋磕在地上发出巨大的声音,黏稠的血液顺着地板缝隙开始流动,那些小弟蜂拥就要冲上来,秦湛北捡起朱爱国掉落的铁棍冲空中一挥,没人再敢动。
他把铁棍丢下,抓住周生生的肩膀,低沉的声音响起:“够了,别闹出人命。”
周生生还没有到发狂的地步,看见朱爱国要死不活的模样她蹭地站起来,往他身上踹了两脚,最后踩住他的半边脑袋。
她面无表情的,眼眸低垂着看他,语气愤燥又暴戾:“谁他-妈把今天的事情说出去我要他死!”这句话是说给所有人的。
那些人都只是叫来充数的,自然不敢乱传,都小鸡啄米点头。
周生生松开脚往巷子外走,秦湛北跟上去却被拒了,冰冷的声音传来:“别瞎跟着我。”
秦湛北停了脚步,等周生生完全离开后他掉头回去,朱爱国正被那些人给搀扶起来。
他上去就是一脚,朱爱国整个人瞬间飞出去几米远,像拖把一样被人拖着走,最后撞在墙角上,他压抑的疼痛声传来,其他人面面向觎却没一个敢动的。
秦湛北拉开冲锋衣的拉链,露出滚动的喉结,他伸手点点地上半死不活的人:“刚才她说的话,照做,不然······”
他看了一眼周围:“信不信老子把你拖满这里所有的巷子。”
朱爱国满脸惊恐地点头。
秦湛北双手撑在膝盖上站起来,重新拉上冲锋衣的拉链,把帽子戴上离开,全身漆黑如撒旦,仿佛黑夜里的独行侠。
出了巷子他看着地上的脚印,大致估算出周生生往哪个方向去了。
今天说不震惊是假的,很少有女孩比他还狠的,不管是说话还是下手,都是一种与同龄人不符的成熟,平时倒是看不出来。
周生生再一次刷新了他对她的认识,同时也对她的过去感到了好奇。
-
周生生回到家的时候满屋子的漆黑,她没开灯回到了自己的房间,手机铃声响起,是路延打来的。
她平静地接起:“喂。”
路延的声音听起来很疲惫:“生生,外婆走了。”
周生生不语,那个还给她熬过绿豆汤喝的婆婆,走了。
“能来看看她吗?”路延酸涩地问,“那时候她最喜欢你了。”
那会儿只有路延的外婆能够接纳早恋了,所以两人没少去外婆那儿蹭吃蹭喝蹭玩。
“好,地点发我,我明天来。”周生生看向窗外,“我有些累了,想睡了。”
“嗯。”路延主动挂了电话。
第二天,周生生换了黑色的短袖长裤过去的,路延在殡仪馆门口等她,领着她入了大堂上香。
香火台上放着外婆的骨灰盒遗像,相片是几年前照的,也就是她刚认识外婆那会儿,老人家精神还很矍铄。
待了一会儿准备走了,路延送她出去的时候碰见了路妈妈,没有当年见面的针锋相对和眉飞眼刀,路妈妈只是点了点头便进去了。
陪她在路边打车的时候,路延忍不住问:“昨晚没睡好?”
“嗯,有点儿失眠。”周生生揉揉眉心。
路延嘱咐:“注意休息,别总熬夜。”
“知道了。”车来了,周生生坐到后座,路延弯腰对师傅嘱咐,她摇下车窗,想了想还是说,“路延,再见。”
再见,我过去的时光。
再见,我年少的欢喜。
路延听懂了,他有些苦涩地点头,人的眼睛是长在前面的,得向前看呐,无论是她还是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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