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江唐突然开口:“初遇他时,是最平常不过的风雨天。那时的我,原以为这只是三百六十五天日夜轮转中,再平凡不过的一天。”
殳蔚背脊一麻,噌地抬了头,不可置信地盯着窗户上,他模糊的倒影。
他又念:“心似明镜,清越超群。他从来不是独守星球的孤独者,她也不是故作封闭,徘徊过去。他们是彼此最后的草原,辽阔无垠,郁郁葱葱,只为守护心灵唯一的净土。”
心中恍若有个旁白声音,念出了她笔下的写过的文字——
那一年,女孩记住了他曾说过的,三句话。
他说:你真烦,能不能赶紧走?
他说:我这是病,你看不惯,可以闭眼闭嘴。
他说:也不知道以后还会不会再见,如果……算了,你走吧。
……
殳蔚哪会不知,明江唐念的那两段,都是她作文里的话。
他背得,一字不漏……
明江唐顿了会儿,声音在她头顶,慢慢说道:“九夜深秋话不眠……”
殳蔚心跳剧烈,却在此刻,阖上了眼。
你是郁郁心上原。
第34章
他说:“你写我之前,怎么不打声招呼?”
殳蔚垂了眼,小声嘴硬:“作文都是编的,谁说是你了。”
“旁人不知,你我心知肚明。”明江唐扫了眼她微红的耳朵,左手抓杠换了右手,“你得付我版权费。”
这厮牙尖嘴利的,说不过他……车子过了减速带,殳蔚仰头看过站标识,转开话题:“下站是你家,别坐过了。”
公车前后摇晃一下,车门“哐当”打开。
她正想回头道别,耳畔传来很低的一声“我走了”,随即右手一紧,渡来他掌心的力度和温度。人尚在恍惚中,就见他长腿迈开,下了车。
她慢悠悠的,寻了空位坐下。握住那被他偷吃豆腐,捏了一把的右手,咬住下唇。
……流氓。
夜里,他的短信发来,一如往昔的油腔滑调:【版权费,你不给,我自取了。】
草长莺飞四月天,又是一年艺术节。
殳蔚被班级文艺委员,作为模特选中参加环保时装秀大赛。
文艺委员紧攥她双手,双目放光:“你个头适中,身段好,脸蛋也可爱。重点是皮肤白,最适合我设计的这套衣服了!拜托,殳蔚,拜托了!”
初赛前换衣服空挡,殳蔚万般担忧:“这不就是……报纸吗?这裙子这么短……我能穿裤子吗?”
“你上面可以穿白长袖体恤,这是单肩露腰流苏设计,不穿打底的衣服就太暴露了。”文艺委员替她拾掇着上衣,单手食指从衣袋里,勾出一条牛仔短裤,“但下半身不同,我替你找了它,不可以穿长裤,丑死了!”
语罢,还嘀咕着:“好好一大姑娘,什么审美。”
殳蔚盯着那膝盖上十公分的报纸裙,欲哭无泪:“这天也冷呢,还露这么多……评审组老师肯定不给过到决赛的!”
决赛在当日下午,要进大礼堂表演。
文艺委员俯身把最后一颗夹子在殳蔚腰间固定好,满意地上下打量她的作品和模特,连连点头。
殳蔚闷闷穿鞋,文艺委员突然蹦了句:“殳蔚,你有没有男朋友?”
“……嗯?”她动作慢了拍,有几分错愕。
文艺委员的视线从她笔直细白的双腿上移开,不怀好意地笑:“让他看到,你会被关进小黑屋吧。”她把“惩罚”二字咽回肚子,不行,不能带坏小白兔。
这种“心旷神怡”的工作,当然得留给大灰狼来啊!
殳蔚窘地往袋子里一件件塞着换下的衣服,一路硬着头皮承受各式目光,到了初赛现场。
哪知,终于熬到她上场时,围圈观望的人群中,竟然不知何时冒出了面色淡然的明江唐。
他的目光还在移动,似在搜寻着什么。
殳蔚咽下口水,缩在人堆中。完全僵着身子,不敢和他对视一眼。
好巧不巧,他们班三套服装中,有一套进了决赛。
就是她作为模特,穿的这套。
……
下午决赛,后台候场时,她紧张得心快蹦出喉咙。
胡利云领着言想晃到了后台,一左一右陪着她,纾解压力。
“再跟我说说话,”殳蔚在原地来回碎步,持续深呼吸着,“我太紧张了,好怕出错。”
胡利云歪着大脑袋,啧啧两声:“殳姐,平时你捂得太严实,我都不知道你身材原来这么好。”
殳蔚犯窘,求助似的望向言想。
言想插管递了瓶AD钙奶给她:“你的腿型真好看,你们班文艺委员很有眼光。”
殳蔚:“……”
主持人在聚光灯下报幕:“请环保时装秀节目做好准备。”
殳蔚又欲苦诉,胡利云倏地从小桌子上跳下,连拍殳蔚肩膀,语气欢腾:“喂,你的救命主来了。”
她回头,就看见朝这径直走来的许生万。一侧……自是明江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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