田忱冷着脸一手用力拧住宋玉的手臂,一手捂住殷芙的耳朵害怕她听了去。
殷芙那时满脸发热,满心满脑都是宋玉说的,京中子弟都是这样寻花问柳的。
想着想着,便难过起来。愣愣地跟着田忱走过了德运坊,连闹了好久要看的花灯长什么模样都没心思看。
那是她第一次真切地意识到,她喜欢田忱,爱慕田忱。可是谁又知道田忱对她是怎样的想法呢?也许他只是当她是妹妹,也许是怜她自小没有生.母。
京中子弟都是如此寻花问柳,其中也包括田忱吗?
也许那些娇.媚的女子,才值得田忱喜欢。
也许在他不知道的地方,田忱已经有了喜欢的女子。
那是她和田忱一起度过的唯一一个上元节,她瞒着嬷嬷偷偷跟着田忱跑出来,原本是为了和田忱高高兴兴地玩一趟,却因为宋玉的几句话而胡思乱想,待快到了家门口,田忱见她闷闷不乐,才说后悔她带出来。
殷芙听见这句话,只觉得天崩地裂。
刹时间,一团乱麻塞住了胸口。
她怔怔看着田忱,眼泪都要冒出来了。
田忱见她眼中两抹水光,顿时皱眉懊悔起来。
殷芙却以为他嫌弃自己软弱,竟然被说两句就哭了。
她的眼泪哗哗淌下来,冲掉了脸上的胭脂,这些就跟狼狈了。
殷芙心中难受极了,抽抽搭搭地问:“你后悔了……是不是……因为你也像宋玉说的那样……早……早就有喜欢的人了!也和他们一样去醉香楼找乐子。”
田忱一愣,眉眼变得柔和了些,他看着难过得打咦的少女,轻声道:“我不去那种地方的。”
“骗……骗我。”
田忱笑了,轻轻把纤细的少女抱住,拍着她的背低声道:“我喜欢你啊,为什么要去那种地方?”
殷芙的双眸猛地睁大,她呆呆地看着夜幕里挂着的皎洁明月,呜咽两声,竟然又极没出息地哭了。
“我每日练功读书还得陪着你,去那种地方做什么?”
那些女子哪里比的过你?
田忱抱着怀中的少女,在心中默默地说。
殷芙翻了个身,侧着身体看着纱帘外幽幽的烛火。
泪水从眼角滑落,这么久的苦涩和思念让她备受煎熬,殷芙终于无法忍耐地轻声絮说:“阿忱,我好想你。”
子时一过,殷芙便从床.上起身。她拿出翠云临走时偷偷塞到她手中的小纸条,纸条已被揉的稀烂,只能模糊看见几个墨字。
今晚子时,白琮阁。
她深吸一口气,打开门,顺着小池塘向后门跑去。
此时谢羣的马车便候在门口。
殷芙走近,车上的人便掀起车帘。
来人长眉入鬓,一双带着笑意的利眼扫向她,颔首道:“卫国夫人。”
殷芙未曾料到是他亲自前来,莞尔一福,“雍王殿下
第七十章
殷芙走进白琮阁,便看见一道让她魂牵梦萦的身影,穿着粗布麻衣的田忱携着名两三岁大的孩子站在大堂。
看到这一幕的她本应欣喜若狂,此时却觉得胸.前一阵闷痛,让她顿时失了方寸。
原本风神俊逸的田忱憔悴了许多,鬓边掺杂着几缕白发,看起来全然不似当年。
他吃了多少苦,又受了多少罪?
这些年他待在外面,过得好不好?
殷芙想到这些,心痛难忍。
她不顾外人在场,飞奔扑向日思夜想的人。
娇弱身体扑进田忱的怀中,他却并不很激动。
他微微笑着,伸手轻轻抱住了殷芙,柔声道:“阿芙。”
殷芙听见他唤自己,声音中充满了柔情,几百个日夜的忧思涌上心头,不由得轻声啜泣起来。
她等了如此久,终于见到了本以为亡故的丈夫。
“别哭了。”田忱说。
殷芙埋着头,紧紧地抱住他,无论如何也停止不住哭泣。
田忱没有办法,只好轻轻拍着她的背,无声地哄她。
直到一旁的谢羣轻咳,殷芙才不舍地从松开紧抱田忱的手。
两人虽然分开,手却紧紧地交握着并肩而立。
殷芙这才意识到自己的失态,擦干泪对谢羣道谢:“多谢雍王殿下成全,替我找到阿青,今日大恩,殷芙没齿难忘。”说罢,她又满是柔情地看向了自己的丈夫。
田忱眼中露出点点温柔,专注地看着她。
谢羣颔首,微笑道:“夫人不必多礼,田将军为国征战,如今能平安归来,你们二人夫妻团圆,是祖宗庇佑,老天垂怜。孤所做的,只是应尽的本分。”
殷芙道:“殿下不必自谦,他日只要是用得上我夫妻二人的地方,臣必效犬马之劳。”
她以为谢羣今日之举是为了拉拢田殷两家,为他日争储赢得助力,不料谢羣却只是摇摇头,道:“此话万万不可,你我二人均是陛下之臣子,就算要效忠,也应当效忠于陛下。”
殷芙见他城府深厚,便不再多言。
他日谢羣争夺帝位,必定需要助力,待那时再报答,也并非不可,来日漫漫,不急于一时。
她正想同田忱回家,便见谢羣面露犹疑,低声道:“只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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