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女子闻言大骇,苏望青原本以为她要心虚辩解,却不想她朗声道:“奴婢对小姐忠心日月可鉴,至于对夫人,平日里也是谨守本分,不敢僭越一步!只是那毒妇实在可恶,公子说她与小姐母女情深,可是天知道他平日里都干了些什么歹毒龌龊的勾当!就连这次小姐染疾,也与她脱不了干系。”
殷素问双眼微眯:“哦?你倒说说看,这其中是有什么隐情?”
那女子一愣,泪眼涟涟间竟笑出了声:“难怪小姐平日里说殷家公子聪慧过人,今日一见,果然名不虚传?”
殷素问道:“在下不曾想竟还得过太师府千金的青眼。”
那侍女泪中带笑:“这有什么?公子本就值得这些赞誉。公子知道奴婢会来,适才在屋中才说这些话?怕奴婢贪生怕死,才故意行激将之法?”
她叹了口气,才说:“公子既然这么做,定然是知道小姐的病情来得蹊跷。那日我们出城,的确是在一个书生的摊子上买了一把折扇,只是小姐作为大户人家的千金,又怎会亲自出去抛头露面?无非是由奴婢经手买下带回府中,奴婢尚且没事,小姐又怎会染上瘟疫?那日夜里小姐就开始发热,府中的大夫说是邪风入体所致,吃两副药就能痊愈。可是一帖帖药下去,就是不见好。三日之后小姐的身上便长出了脓疮,再三日,就昏迷不醒了。”
那侍女眼中闪着恨意,咬牙切齿道:“此事奴婢曾经向夫人禀报过,那毒妇却说是奴婢造谣生事,妄图毁小姐清白,将奴婢关起来。直到最后,谢将军前来拜见却一直见不到小姐,这才心生疑窦,将此事闹开了。”
其后才有太师府张榜寻医,城中瘟疫爆发之事。
殷素问道:“你说的可属实?”
那侍女笃定道:“全部属实,如有一言不实,奴婢天打五雷轰!”
殷素问却道:“就算你所说属实,也只能说明宋夫人处置不当,耽误宋姑娘病情,又何来歹毒之说?”
闻言苏望青与那侍女俱是一愣。
殷素问继续说道:“更何况宋夫人乃是太师府主母,你不过是个下人,旁人又怎会信你疑她?”
那侍女目光闪烁,手指绞着衣角,言谈间也多有闪躲:“奴婢,奴婢……”
殷素问却问:“你还知道什么别的吗?”
那侍女垂下头,肩膀开始颤抖,半晌,她才下定决心一般抬头说道:“奴婢知道,那毒妇……其实一直在府外养着一个野男人。”
见殷素问眉头一皱,她便像是整个人噎住一般,浑身抖起来,然而在剧烈的抖动之后,她就像是一道泄洪的闸门,打开之后就再也止不住了:“那个男人,就住在荣归巷之中,有一次奴婢与小姐偷偷溜出府,就看见她和那个男人抱在一起行为苟且!一定,一定是他们知道我们发现他二人的奸情,想要杀人灭口!”
苏望青闻言一愣,没想到套个话还能套出这种东西。不过也难怪,自古以来联合情夫杀害夫家的案件不再少数,宋夫人正当韶华,不过三十岁,那宋宣林再过几载却是知天命的年纪,留不住人也是常态。
殷素问却明显思虑周全些,他向那侍女问道:“你说宋夫人要杀人灭口,那为什么你还好好地站在这里呢?”
那侍女却是退缩了,口气不像一开始那样笃定,她也轻声问着自己:“为什么呢?为什么?”
殷素问却摆摆手:“罢了,你说所说的我已知晓,至于其他的,我劝你还是不要再管。你待宋姑娘拳拳之心,她必定也是感激你的。只是此事不是你左右的了得,还是回去安安分分地做事,不要惹人注目得好。”
那侍女闻言,扑通跪下,向殷素问磕了三个响头:“奴婢这就回去,只是还请公子一定要救我家小姐,就算……就算是看在您与谢将军相识多年的情分上,还请公子一定要尽力相救!”
说罢,她便起身跌跌撞撞地跑开了。
殷素问看向正在看着自己的苏望青:“这么看着我做什么?”
苏望青不言,却是打心底里佩服的,这殷素问装腔作势吓唬人的时候还真是挺像那么回事儿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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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间,夜凉如水。
宋府的管家带着两个年轻貌美的婢子候在门外。两个婢子均是柔若无骨,穿着轻薄的衣衫,酥胸半露,眼波斜飞。
苏望青看见了,忍不住咽了咽口水。殷素问一看她的表情,忧心地皱起眉毛,这丫头,难道好的不学,净学坏的吧?她是觉得这么打扮好看?
察觉到殷素问的目光,苏望青梗着脖子解释道:“外面怪冷的。”
然而说完了,又忍不住去看。
那两个婢子面若敷粉,白净的脸蛋与细软的腰肢在夜色中显得格外勾人。
殷素问还算客气,只是坐在窗前心无旁骛地干自己的事,也没有下逐客令。只是那一拨人站在门口,怎么也不肯走,那两个姑娘虽还端得住身段,此刻却已忍不住开始瑟瑟发抖。
这种时候就该苏望青发挥自己的机灵劲儿了,她看了看烧得只剩一小截的蜡烛,提醒道:“公子,天晚了,该歇息了吧?”
殷素问道:“这夜色不是挺美?你要是喜欢,就该多看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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