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起来像个小妹妹。
毓秀大人有大量,没和她计较,反而同她扯起了家常。聊着聊着便聊到了谢谨带过来的那位姑娘身上。听到此处,苏望青又是不解了。毓秀想一想,道:“是了,谢将军前脚来,你后脚就跟着公子去了宋府,不知道也难怪。他那日来的时候,带着位姑娘,身上满是擦伤,也不知是出了什么乱子,说是叫人照看一会儿,这不,到现在还没接走。”
谢谨为人正派,又与宋慈二人感情甚笃,想来也不会在外面胡来。也许是出了什么事也说不准,更何况他到现在还不记得要将人接走,估计是把这一茬的给忘了。
毓秀像说笑话一般说给她听:“说来这位也是个能耐人,咱们照看她,将她养的好好的,这不,她是赖上了,怎么都不肯走。”
苏望青一愣:“这是什么话?”
“你是不在府里,没见过那场面。大半夜的跪在院子里哭,说自己父母双亡,特来京州投亲,哪知叔婶看她是个女儿家,要将她买到勾栏间,如今无处可去,望公子能收留她,”毓秀道,“这话不是说出去让人笑话?她一个初来的,怎么知道咱们府里有位公子,指望着嚎啕两句就来搭救她?准是府里府外的人碎嘴,叫她听了这府中的闲话,如今竟起了这样的歪心思。只是她住的地方,哪里是嚎两嗓子就能叫公子听见的?再说她是没赶上时候,公子那会儿都不在府里呢。”
苏望青听了没什么反应,只问:“这事儿公子知道么?”
毓秀道:“这我可不知道,只是公子就算知道也不会怎样,难不成真的留下她?”
苏望青道:“公子心善,指不定就将她留下了,反正这府里百来张嘴吃饭,多一张不嫌多,少一张不嫌少。”
毓秀道:“那也不是什么货色也留下的呀。”
苏望青道:“这位姑娘既是谢将军带来的,便也算是客。如今他与宋姑娘正是水到渠成的时候,断没有这个当口接个年轻秀丽的女子回府中的道理,何况宋姑娘虽大度,性情却十足刚烈,若是知道他在外面安顿女子,那也是不成的。谢将军成不了,咱们公子也别想成,大约是做什么都不成的。”
毓秀奇道:“你怎知道她年轻秀丽的?”
苏望青道:“既是这般做派,自然是有几分姿色的。”
毓秀道:“几日不见,你倒是机灵不少了。”她笑着去扒苏望青的脑袋:“快让我看看是哪根筋通了,咱们家公子要是知道了,做梦也该笑醒,神医府该出个通脑增智的方子了,咱们家养出了个天下第一聪明人。”
苏望青连忙推开她,笑道:“这是常理,我就说了个人之常情的事儿,你这般捧杀我,可见你从前是有多瞧不上我。”说着,将毓秀揉乱的乌发理了理。
毓秀来连忙来哄:“那倒不是,只是眼见着吾家痴女开窍了,做姊姊的一时开怀忘了措辞。”她手掌拍拍自己的脸颊,做着鬼脸:“该打,该打。”
苏望青一时笑岔了气,捧着肚子望毓秀的身上倒,毓秀一边躲一边道:“哎哟我的姐姐嗳,你这几日是不是偷懒没练功,怎么身上多处这些肉,可压坏我了。”
苏望青一听,愣住了:“你说真的么?”
她不禁想到殷素问劝她少吃的话。
毓秀一本正经地抻了抻衣裳,点头。
苏望青脸上的表情一下妥下来,就像是天塌了。
哪知毓秀噗嗤一声,笑得更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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却听身后传来砰地一声。
苏望青回过头,便看见一个约莫廿二的姑娘站在身后。她脚下摔着一个盆子,地上满是水,溅湿了鞋袜。如今尚是初春,虽不甚寒冷,但是被凉水打个透湿,也是够让人受的。
那姑娘看来,纤弱得像一把蒲柳,脆弱柔软,此时湿淋淋地站着,惨白的脸上带着畏惧的表情,实在是惹人心怜。
何况她那一双眼,水汪汪的,像是春日寒冰乍破的湖,风一吹,冷寒却撩人。
苏望青还在纳闷儿。这姑娘瞧着眼生,不像是常在院子里进出的人。只是她也是刚进府不久,未免自己弄错,只能看毓秀反应。
毓秀一回头看见她,立马皱起了眉毛:“柳姑娘,你怎么摸到这里来了。”
那女子像是被她吓着了,两条纤长的腿打着颤,竟扑通一下跪到地上:“毓秀姐姐别怪罪,奴……奴原本是想打水,哪知七转八转竟迷了路,不知怎么的就到了此处。”
毓秀叹了一口气,上前扶起她,嗳声道:“姑娘何必如此,既是谢将军的朋友,自然是我们侍奉的道理,哪还需自己动手打水的。姑娘房里的丫鬟呢?可在?看我待会儿去教训她。”
苏望青一听,便知道此人乃是毓秀说的“那位”。
柳姑娘闻言,先是一愣,后面却剧烈地抖起身子来,她颤声道:“姑娘还请恕罪。此时乃是奴役人所为,与那位姐姐毫无干系。是奴自己不好只吃饭不做事,心中难安,想寻些事来做的。姐姐若是要怪,就怪罪奴一人吧。”
说罢,她猛地磕起头来,一双剪秋瞳里流出泪来:“还请姐姐恕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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