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初被外公命令出去买水果。
超市倒是不远,就在小区外就有大型的连锁店,只是别墅区面积太大,她得开车去才能快一些,前后大概十来分钟。
她才出去没一会儿,这厢,城门就失火了。
屁大的小孩儿,字还不认识几个,不知道怎么就滑到了未接来电的页面,并且把这串来电50多次都没被接通的号码回拨了过去。
他都还没反应过来呢,电话就秒速被对方接起了。
里面传出一道男声,隐隐含笑,慢条斯理的:“终于舍得给我回过来了?”
小孩听得云里雾里,清了清嗓子,学着大人接电话的样子:“喂,你好哇,请问哪位?”
接着那头就没声音了。
骆一辰发现这头的情况,连忙过来轻声斥责:“闹闹,你在做什么?”
龚珩站在窗口,单手插在裤兜内,身处高楼,仿佛伸手可触摸浮云,他晴朗的神情,却因一道模糊的男声而骤然布上乌云。
天生的敌对感油然而生。
一个年轻的、温和而清朗的男人。
在他看不到的地方。
和他的女人在一起。
龚珩笔直地站着,没一会儿,脸上郁意匀匀收起,又变得阴晴不定。
骆一辰要过闹闹的手机,瞄了眼通讯名称,动作稍顿了一下。
上面是:
%$#@大坏蛋
骆一辰把手机放到耳边,说了声你好。
里面还是没声音。
刚好莫初买完水果回来,把满满当当的便利袋放到桌上,她从里面掏出芒果、草莓,说着:“闹闹点点过来吃水果了。”
两个小孩欢呼着跑来,骆一辰也走向她。
“小初,有朋友给你打了电话。”
“是谁?”
莫初刚把一捧车厘子放到水龙头下冲洗,去拿东西擦手,她不常来厨房,干毛巾都找不到,干脆湿着手来接,骆一辰抬了抬手避开,说:“不用,我帮你拿着,你忙你的。”
他把手机伸过来的时候,莫初也就看轻了上面的通讯名称。
眼皮猛地跳了两下,湿淋淋的手往衣服上一抹,她夺过手机,快步走到没人的地方接听。
沉默便是在酝酿风暴,让她心领意会,心头狂跳,却要先声夺人:“给我打电话做什么?我在忙,你有事吗?”
她态度埋怨且不耐烦,更是给那边火上浇油了。
龚珩稍稍抬了下脖子,闭了闭眼。
突然接到电话,火急火燎地从会议室赶出来,结果就是给他听这个的?
长长一叹,被气的。
栽进这个名叫莫初的坑里,体验到以前所有的不可能,但也是想爬都爬不出来了,她偏要留他一人在坑底,如今他只想说,真他妈坑爹。
这回还真不是他主动找她的,不过他没打算说这些。
最懂扬长避短,难得的机会,龚珩努力压下心口的那束火。
语音不只是心平气和,小心翼翼的温柔,犹如对待一只,声音一重就能被吓跑的小鸟。
他说:“什么时候回来?”
莫初看看不远处谈笑风生的家人,又往外避了避。
“没事的话,我挂了。”她冷冷的。
“你真以为……”龚珩迅速地出声,嘲讽地轻笑了一下,肃然道:“真以为我找不到你?”
莫初歪了歪脖子,语气很气人:“说真的,你还真找不到我。”
远隔千里,总归看不到他冰冷的一张脸,气场也骇不住她,于是恣意放肆,长叹一声道:“实话告诉你吧,我已经准备和初恋复合了,记得那天给你看的照片吗?刚才接电话的就是他,还是我上次说的,身高快一米九,颜值巨高,长得不比你差什么,现在,最重要的不是比你年轻,而是……”
能想到他现在恨不能要吃了她,莫初心里却异常舒畅,玩火自焚的快感让她一句一句地刺激着,说到这里声音冷了冷:“他待我真心,尊重我,不欺瞒我,这辈子都不会把我当作谁的替身。”
入了秋,空气都裹上一层冷傲的寒意,吸进肺底,像喝了一杯不冷不热的白开水。
冷暖自知,真是讨厌秋天,觉得它像爱情的尾声,由夏季的热烈,过渡到清凉惨淡的秋意,再不久后,冰天动地,没有半分温情可言。
莫初眼眶一酸,水珠子在里面要掉不掉的。
她摘了朵枯败的蔷薇扔到草地,零散的花瓣一碰就落下了,花枝的尖刺还扎到她的手指。
她低头看着血色从指腹缓缓溢出,失神地问他:“龚珩,我和她真的长得很像吗?”
“你真的就这么喜欢她吗?”
“喜欢到,要拿别人来当她的替代品。”
这几天莫初差不多想通了些,想起他们刚开始的交集,他这样的人,不可能为一个素未谋面的女人东奔西走,如果只是为送她去医院而逃过订婚,之后他大可以一走了之。
找一个掩人耳目的对象应对家人,谁人不可?偏要盯上她这只跛脚的小麻雀,亲自送她去复检,还为她安排下榻,伪装成绅士来关怀。
她曾认为使他做出这些的,来源于一个男性的常见的见色起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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