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旁的水族柜中,水管冲得水流哗哗响,一群梭子蟹和几只大龙虾相爱相杀。
过了会儿意识到自己态度的冷淡,龚珩收起手机,问:“你很喜欢海鲜?”
莫初面前的小桌上已经堆起不少卸甲的虾兵蟹将了,她捏着一根蟹腿,吮了吮手指。
“我喜欢吃带壳的东西。”
龚珩看着她手边干净得像被洗过的蟹壳,逗留几秒,莫初也低头看,知道他在想什么。
她无所谓地啃着蟹腿,塑料手套油花花的。
“你想啊,这些螃蟹和虾子都是活煮的,快死的时候爪子在锅里绝望地抓来抓去,为了满足人类的食欲,一点一点熬死了自己,它们太可怜了,把每一点肉都吃干净,是对它们的尊重和致敬。”
话说话,她已经又剥开了一只,认真地说完,认真地开吃。
龚珩没听过这样的间接,想必普通人吃个海鲜也不会这么多戏。
于是他忍不住笑了两声,看手机上的内容,原本是两只手握着手机,现在左手扶上额头。
莫初嘴唇裹紧吸管,悄悄看他。
被察觉到,龚珩忽然看过来时,她不着痕迹地收起目光,心里的轨迹却像火车突然变道,猛一下,撞得心口直震。
作者有话要说:
谁先被撩上不要紧,要紧的是,谁先放不下~
第11章
买单时,老板娘拿着小本本来桌前结帐。
龚珩从钱夹里取出一张银行卡。
老板娘说:“没有pos机。”
莫初点开自己的微信,“我来吧。”
“这顿算你的,改天再请你。”
“好啊。”
她心里有点异样的感觉,捏着纸巾沾上嘴唇,发现人的想法真的随时都在变化,之前还为他突然的要求气得拿镯子往他身上砸,下定决心留在他身边后,现在一点不排斥和他的相处。
白天发生太多事,莫初入睡得很快,半夜被腹部剧痛闹醒,一睁眼,眼前浮现被她海塞进去的那些海鲜,就知道坏事了。
龚珩睡觉对环境要求很高,一定要保持高度的安静,他房间安静得掉根针都能听到。
门缝刚打开的时候他就醒了,深更半夜,一道女声在外面轻轻叫他名字。
他胳膊伸到床头按开灯,拧起眉,起床气上头。
只见莫初坐在地板上,紧紧按着肚子。
“龚,龚先生,我不行了⋯⋯送我去医院吧。”莫初苍白着脸,虚弱地说,“求求你了⋯⋯”
⋯⋯
莫初半卧在副驾驶上,腿脚都放到座位上,她穿着拖鞋出来,裙子外裹一件外套,还是被凌晨三点的气温冷得打哆嗦。
龚珩看起来不像刚被从被窝里叫出来的人,他还洗了脸,清清爽爽的。
莫初以前半年都不生一次小病,认识他之后,这段时间她净往医院跑了,头上的疤刚好,又⋯⋯真怀疑他是来克她的。
路上车很少,一会儿就到医院了。
护士把输液瓶的针管刺入皮肤时,莫初别开脸。
龚珩坐在一旁,他的困意在灯下才明显了些,眉间笼罩倦意,不太顺心地蹙眉,眼眯起来,显得还算有神,正看了看手上的腕表。
他刚才还记得戴手表?
“麻烦你了。”她客客气气的,含有一丢丢只有自己知道的赌气。
“我现在没事了,你回去休息吧。”
脑后,龚珩轻哂了声,说:“也好。”
莫初愣了。
难道他不知道,女人都是口是心非的?
他站起身,她抬头。
略一对视,他眼神坦坦荡荡,似乎在说:可是你要我走的。
莫初别开脸:“慢走。”
“有事给魏旭一打电话。”
然后就走掉了⋯⋯走掉了⋯⋯
连个安慰都没有?
真是个狠人。
莫初看着天花板上冷白的光,凌晨之前,空气都透露着没睡醒的感觉,到处都闷闷的。
这些天好不容易培养出来的好感,一秒之间,烟消云散。
她闭上眼,咬了咬牙,满脑子都是挫败。
⋯⋯
早上魏旭一来医院接她。
回家后休息了一天,第二天去上班,做好了被范莉骂到死的准备。
出乎意料,范莉态度很平和,回办公室前还关心地问候了一声:“病好了,没事儿了吧?”
过了会儿范莉另一名助手告诉她,寇宣娜接受了她的设计,选择了03号设计稿,但是要的紧,最晚一周后要拿到成品。
同事们过来祝贺,几个关系好的怂恿她请客。
寇宣娜多难伺候,而且还对她有偏见,莫初的苦只有她自己知道。
架不住大家的热情,只好答应了。
装潢精致的烤肉餐厅,菜品都是往进口的档次走。
莫初平日穿的用的,大家都以为她是个手头宽裕的富二代,点菜也不顾及了,说要狠狠宰她一顿,其实莫初卡里全部身家只剩几千块。
龚珩那张卡,她还一分都没动过。
不觉得拿他钱是有多伤自尊,你情我愿互帮互助的事情,有什么好矫情的?
虽是这样想,可不知怎的,就是不想动。
来时她特意叫上了小何,一群人热热闹闹的,只有小何那里笼罩低气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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