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奸臣在扰乱朝纲,只要想办法上达天听,圣上一定会...”牛轲廉当然有耳闻,他神情一凛,恭敬地朝天子的方向一揖。
“那大杂院里的这些孩子曾遭受过什么,你可知?”池净又道。
“那是奸臣蒙蔽了圣上!”牛轲廉再次强硬地回应道,“圣上总有一日会清醒过来,会看到这些的!”
“牛轲廉,你确实可怜。”池净收了笑,她本来以为他只是固执,却没料到他原来是迂腐。
...
“不管怎么说,君为臣纲,父为子纲。天灾人祸不是你找借口谋逆的理由!”牛轲廉严肃道,君就是君,臣就是臣!
这姓牛的脾气就跟他的姓一样固执,而他的行为就跟他的名一样可怜。池净不太擅长说服人,但又不想催眠他控制他,只得罢了罢手:“算了,你走吧,当我没说。”
“牛某并非知恩不图报之人,池姑娘将我医治好,也曾救过冰慧,作为回报,我不会将姑娘的事透露出去。牛某这就告辞,愿池姑娘好自为之!”牛轲廉似是半分也不愿意跟乱臣贼子共处一室,说罢便走了出去,回房收拾包袱回牛家村。
凉茶入口,寒尽心肺。
有人进了屋子来,池净没有回头:“你们都听到了?”
“楚家誓死追随姑娘!”楚家单膝跪了下来。
“何必方誓死追随姑娘!”何必方紧跟其后。
池净反倒有些奇怪地转头看他们:“你们倒是接受得快。”
“姑娘,东离的根,我们眼前所能看见的已经溃烂至此,更何况还有那些我们看不见的呢?”楚家道,他是抬棺匠,见的死亡越多,越知道珍惜生命。
但这位东离的皇帝根本无视百姓们的煎熬,终日只知道沉迷酒色!如今,他最钦佩的人要将这些溃烂的东西进行一番清理,他为何不帮,为何不帮?
“我不愿再见到百姓在天灾的肆虐后流离失所,又在朝廷派来的官兵“赈灾”中活活饿死。如果换个人当皇帝能阻止这些,那就反了这天下罢。”何必方道,北县也是他的故乡,他比谁都痛恨那些将灾民们逼上绝路的官差们。
当听到段耕只是被罚银降职时,他更是恨不得冲到皇宫里问那高高在上的那位,为何如此,为何如此?
姑娘说过的,想要让百姓过上好日子,就要有所牺牲,那么就来吧!他不介意什么名什么利,此生只求问心无愧!
“那么,往后的日子,两位请多担待。”池净微笑道,楚家与何必方都是寿至七八十之人,在她眼里早就是两名良将了!
...
牛轲廉连夜离开了大杂院,池净没有挽留,也没有担心他会将事情泄漏出去。
在大杂院里停留了两天,吩咐楚家继续好好照料好孩子们,并给尚未归来的马小果与段顺姑留了口信,池净便准备动身返还固城。
谁知却在此时,再次准备返回明月国夺回帝位的石苍术却接到了一封飞鸽传书。
“小师妹,大师兄来信了!”他开心地跑到池净处,与她一同分享大师兄的消息。
“石头师兄,那你念给我听听。”池净笑着,一边收拾几件行装。
“小师妹今在北海...”石苍术皱了皱眉,又念了一遍,又皱了皱眉,再念了一遍。
最后下了一个结论:“哈哈,大师兄居然也学会开玩笑了,好神奇啊!”
池净头疼地捏了捏眉心,有个蠢师兄,活着真的好累。这明显是有人冒充她啊...
石苍术笑了又笑,终于在池净无奈的眼神里停了下来:“这...是真的?”
“你觉得呢?”池净不再忙来忙去,坐了下来,微笑着道:“石头,你觉得我是真的,还是北海那个是真的?”
“当然师妹你是真的啊!”石苍术狠狠地敲了敲她的额头:“你在试我,小师妹!”
他板着脸,满脸不高兴的样子,对池净怀疑自己的“忠诚”而感到不悦。先不要说她记得曾经奇门山上发生过的事情,记得他,记得各位师兄,就她这淘气的性子,半点也没变。
他怎么可能认错。
“石头师兄,我觉得,我们应该以不变应万变。”池净想了想,嘴角浮起一个有趣的笑容。
那笑容,像极了当年她怂恿他去捅马蜂窝时那个笑容,石苍术浑身一冷,“我听不懂你在说什么,我要给大师兄回信了,就说那个是假的,真的在这里,东离!”
说罢他就要回房回信,池净忙扯住他的衣袖:“慢着!你听我说呀!”
“说什么,有什么好说的?得赶紧戳穿那个假货啊!”石苍术被她扯得身子一晃,又一屁股坐了回来。
“石头,你难道就半点也不好奇,为什么连大师兄也会觉得那个女的是真的我吗?”池净微微勾起了唇。
“大师兄打小就跟你不常接触,他都在后山打坐,你性子又怕闷,认不出你很正常呀。”石苍术道。
“石头,你觉得大师兄很蠢么?”池净睨他一眼。
第351章 考验
你觉得大师兄蠢么?
石苍术脑子一冷,想起来大师兄那恐怖又敏锐的的洞察力与自控力与领导力与适应力与耐久力与警惕心,突然便领悟过来:“小师妹,你的意思是,连大师兄这么厉害也被人蒙蔽了?”
池净点了点头。
“可是怎么可能!即使样貌认不出来,也接触得少,大师兄无法判断那个到底是不是你,但只要一问小时候的事,多少都会有点印象的啊!”石苍术不相信万能的大师兄连这点小事都能搞砸,连连摇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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