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棠扭头一看,观战的都是熟人。除了秦韬、秦莽,还有七皇子秦镶、皇长孙秦隐,以及恩义侯府的小公子靳华,周太傅之孙周慕文。稍远些的地方,则都是他们的小厮随从。
几位小公子年纪相仿,只是辈分不一。七皇子秦镶刚刚十五,在这算是长辈;那个眼神总怯怯的,是皇长孙秦隐,今年十六,在几人中最年长但辈分最低,他是被七皇叔秦镶强拉过来的。
当初大皇子因谋逆之罪被废,下狱后在狱中服毒自尽。他谋逆之前已成亲,大皇子妃当时已有身孕,孩子出生即被平帝赐名一个隐字,原本的王府封号亦收回,赐下个“憾”字。
父亲成了已故憾王,母亲是可怜的憾王妃,身为遗腹子的皇长孙秦隐,天生身份就尴尬,素来胆小。他站的地方几乎靠近湖边,脸上因激动涨得通红,可见平时没怎么玩过这些。
秦壁十一岁,也是长辈,这堆人里头三个都要叫他“八皇叔”。
他根本没注意身后围着的侄子和兄弟,只一心想着,万一吉虫输了,怎么同阿软交代。
“殿下,还斗不斗?”王仁扬起下巴问。
秦壁捏了捏拳,又揉了把脸,咬牙道:“斗。还不知道谁吃谁呢。”
跟着掀开竹笼,对着里头的黑螳螂无声叮咛:阿软阿软,你可一定要赢啊。
吉虫一倒在白色石壁上,金桂园的中人便高声喊道:“让开让开,斗赛开始了。”
众人分作两堆,将两只小斗宠围成楚河汉界。
“独臂”是金边黑战袍,吉虫则是通体全黑,除了眼睛转动,都看不出是活物。
两只黑虫趴在白色地面,一目了然。
秦韬先喊了声“打”,众人纷纷跟着呼应。后来连秦隐忍不住也挥起手臂,双眼睁得贼大,却从牙缝里挤出很小声的一个“打”字。
生涩拘束的样子,惹得秋棠低头偷笑。
众人喊声如雷,谁料两只斗宠除了在地面磨来磨去外,毫无动静,和平的不得了。
“诶,怎么都不动啊?”
“不晓得,还没见过这样的。”
秦壁不由提起心,半趴到地上。吉虫这是遇上对手了,正勘察敌情呢。
众人叽叽喳喳半柱香,忽闻一声:“别吵,动了。”
只见“独臂”的触角疯狂摆动,后腿不住在地面上笃笃敲击。
几乎是同时,两只斗宠一块扑到半空,又在同时落到地上。说是半空,不过比地面高个一两寸。
紧跟着,又是三次同时跳起,同时落下。动作快如闪电。
众人看得眼花缭乱,眼眶子都放大一倍。
而后,又是一阵漫长平静。“吉虫”和“独臂”触角顶触角。忽然,吉虫猛地伸出大刀,搭到“独臂”一只前足。“独臂”残余的单翅剧烈扇动,扑扑的声音清晰无比,身子也急剧颤抖。
众人屏息凝视。
吉虫伸出三角形的脑袋,脖子扭扭,眼珠子转转,姿态闲适得如同妙龄少女。
“独臂”翅膀的扑扇声越来越大,身躯急颤。众人专注瞧着,那只孤零零的单翅居然竖起来,右脚死命乱踢。几乎每个人都看出,它在拼尽全力试图反击。
秦壁眼都不敢眨。
“独臂”发出一声“唧唧”鸣叫。不知谁喊了声:“它居然叫了!”
“闭嘴。”
伴随着尖利蛩鸣,吉虫的前足不知是否被咬到,松开自己带锯齿的大刀。
王仁的肩膀掉下来,嘴角梨涡顿现。
就在众人以为蛐蛐占据上风时,吉虫右边大刀再度劈过去,独臂的挣扎由快变慢,最后渐至无。
“输了,唉。”王仁后头那堆人里传来叹息。
跟着,周围一片静寂。只见吉虫用两排锋利锯齿勾住独臂,且将独臂翻过来,一口咬上肚腹。
☆、冷着他
吉虫怪异的黑色头颅轻点,一口一口,将独臂啃食殆尽。完了后,安静趴在地上,缩起两把镰刀,再度做出祈祷的姿势。旁边躺着独臂破碎的残骸。
简直就是完美的暗夜杀手。
秦壁心跳如擂,捏住吉虫扔回竹笼,再递给秋桂。“好了,胜负已分,还是我的吉虫厉害。哈哈,哈哈。”
从头到脚的得意藏无可藏。
“殿下,吉虫真厉害。”秋桂不错眼地盯着竹笼,满脸喜色。
“那是,也不瞧瞧是谁养的,本殿下的宝贝,能弱吗?”秦壁掸掸膝上尘土,准备回去。
秦莽握着折扇骨上前,手指轻轻一捻,一柄牙白面侍女画扇彻底展开,散发出馥郁香气。
“八皇叔赢了就走?这可不合规矩啊,好歹得请侄儿们吃顿好的。”
秦壁听这话有理,冲着金桂园的小厮喊道:“去,置办一桌上好席面,我等这就过去。”
小厮拔腿便跑。
靳华也挤了出去,一脸讨好看着秦壁:“殿下莫不是忘了,还有彩头没领呢。”
边上的王仁瞟了靳华一眼,样子颇不服气。
“太子殿下什么人物,哪看得上那些不起眼的小东西?”
秦壁这才想起,当日的确定了彩头,赢的人可得个望远镜。不值钱,就是新鲜,听说那东西是从海上倒腾过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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