拉长的尾音带着一种说不出的甜腻味道。
“你想报仇吗?”
田绝猛然抬起头,声色俱厉:“想。你知道他是谁?”
“当然。若是别的将军我也许没听闻过,不过北疆,那只有一位将军。”
“谁?”
“萧国公萧明,萧将军。历代萧家家主有子之后就要远赴边关,所谓北疆将士,其实早就是萧家军。自然,萧明就是那儿最大的头了。”
田绝盯着妙童不答话,只眼光似带着不屑。
他怎么无动于衷呢?妙童不悦抿起唇。
“听到他的威名,你怕了?”
“不可能是他,此生我最敬重之人就是萧将军。”田绝甩手进屋,不再听她胡诌。
萧将军的威名,岂是她三言两语能够污蔑的。当年教导他武艺的师父,就是在北疆待过好几年的将士,因过了年纪从军中退下。他每每说起萧将军,都是满脸崇拜,不论人品或战术。萧将军家中只有原配正妻,而他在边关守了十几年,若真想纳妾早纳了。
何况,萧将军在百姓心中更是位大英雄。
☆、故人居所
妙童见他因一个未曾谋面之人逆着她,起先怒气蓬勃。摔了两只茶杯后,气消了。
算了,正人君子就这个德性,听不得背后说人。不过,这更证明他的人品。
当夜,妙童睡了进京后最香甜一觉。
翌日,在庙里用过中饭,妙童让田绝背着下山,到山脚才下地。妙童人虽小,步子却飞快,一件青斗篷下摆甩得波浪逶迤。
山脚是一片约十亩田的开阔空地,右侧停放马车,左侧则是大清寺救济穷苦之处。每月十四到十六,大清寺都要免费施粥三日,已是积年的功德。
照看马车的小沙弥见她们过来,合掌道:“两位施主慢走。”
“我们过会走。”妙童冷着脸,掀帘进了车厢。
田绝则站在原地,四处张望,只见不远处燃着一口施粥的大缸,一群乞丐排着长队。
小沙弥以为他们要等人,没再多言。他负责看管马车,既然主人回来,他也无须死守在这。
田绝见他朝左侧走,跟着一起去到施粥处。
往缸里瞅一眼,粥不算粘稠,但对于乞丐来说,已可裹腹。
田绝对京城完全两眼一抹黑,问道:“小师父,你们庙里经常施粥吗?”
小沙弥笑着回答:“正是,每月月中三天,这是几百年的规矩了。”
“贵寺真是功德无量。”田绝也合掌作揖。
站了片刻,田绝回到马车旁,只见妙童开着车窗,目光来回逡巡。像是,在找什么人。
“你在等人吗?”
妙童没理。田绝便不再出声。
当一架“周”姓标记的青帷马车停在两丈外,妙童不由眼角勾起。
虽说笑意隐晦,但田绝已能摸清,此刻她心情极好。他好奇朝那驾马车看过去。
一个老夫人踉跄着从车上下来,梳了个油头,脑后的纂儿用一根檀木簪子固定。她浑身上下极气派,流露出一种泰然雍容,只是瞧着身体不太好,两边胳膊都有丫鬟扶着。
老夫人走了几步,停下来,望着施粥的地方:“去,施些铜板。”
青衣丫鬟显然早有准备,掏出一吊钱,快到大缸时扯断细线,数不清的铜板即刻洒了出去。看丫鬟的样子,已经不是一两回了,那铜板撒得很有技巧,几乎到处都是,如此也省得乞丐们互相厮打。
田绝看得直了眼,原来京城都是这样的做派。
那青衣丫鬟撒完钱,又走过来扶住老夫人,加上几个家丁,一同朝台阶处走。
片刻功夫,四个轿夫抬着软轿过去,老夫人坐进轿子,再也看不见了。
田绝扭头去瞧妙童,她正眯眼看向那行人,似泫然欲泣,又似含恨而视,叫人极难捉摸。
实则,妙童想起上一世的轨迹。
先入周家,借周家百年福运;再进宫,借大景国运,借秦壁的帝王之气,同时夺萧纬的危月燕运势,如此,她才谋得一个自主轮回之机。
上辈子,她活得不容易,这辈子还是不容易。
既已确认老夫人还是那个人,明日的计划依旧可行。以老夫人的性子,还是会收留她的。
“走吧,去买斗篷。”妙童转眼间恢复如常,仿佛方才那个人是被鬼魂附身片刻。
田绝所有疑惑再度被放下的布帘隔绝。明明艳阳高照,忽觉有点冷。
他低头一瞅,哦,出来时童姑娘不许他穿鹤敞,说要去买新的。
马车咯吱咯吱往内城驶去。
在妙童这个向导的指引下,马车停在京城最大的成衣铺子“□□阁”外。
不到半刻钟,妙童替田绝选了一件带领的黑貂皮斗篷,给自己挑了件白狐皮斗篷。又是五张银票出去。
当两人回到大清寺,萧纬正在家里同萧英较劲。
九月十五,这对萧纬是个刻骨铭心的日子。周韵音正是在这一天被周太傅夫人救下,随后成为周家养女。
周太傅在朝中声望甚高,又是平帝的心腹重臣,她不愿跟周家过不去。最好的法子,就是在周韵音进周家之前拦下她。也省得周太傅收养这条毒蛇,最后落得抄家灭族的下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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