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能等。”
许嘉玄硬生生给顶了回去。
他要看她肩头附近的伤,还要看她另一处伤,不想等!
梓妤真是被气笑了,这人上午的时候不还能好好说话的。她就笑了一声说:“你就不想知道你身下压着的,是谁的女儿?”
许嘉玄的手果然一顿,惊疑不定地看她。
她不是要说太子的事?
怎么反倒要提起她生父似的。
梓妤见他终于能听进去话了,伸手一勾他的脖子,对他的恼怒就转化成恶意,咬着他耳朵说:“我生父姓朱……”
许嘉玄着实是愣了好大会,脑子才开始转动。
她生父姓朱……朱,国姓?
他猛然就坐起身,把还勾着他脖子的梓妤都带了起来,眼中的光芒闪烁不定。
“你跟太子同辈?”
梓妤放下胳膊,笑笑看着他。
许嘉玄被她笑得直打了个激灵,明德帝前些日子动不动就对他横眉坚目的一幕幕闪过眼前,身体僵直地坐在被褥间一动不动。
他……是不是娶了皇帝的女儿?!
第47章
不能用常理来解释的事情就此有了答案, 许嘉玄沉默了许久,梓妤跪坐在他跟前,安静地等他把事情都消化。
终于,他抬起浓眉, 定定地看着她:“太子是知道了你的身世, 所以他算计于我,想制造我们间有所误会。”
他此时盯着人看的瞳孔幽深,内底似有什么在窜动,似火光,又似雷电,让人觉得危险。
梓妤一下就去抓住他的手, 不否认道:“确实, 他知道了,他出于一种报复我的心理来算计你,然……”她话音一转, “你不能因此就对储君有什么偏见。”
不能有偏见?
玄真子的警告, 太子行事的诡异,如今表明太子知道梓妤是皇帝的私生女,种种加起说他有迫害梓妤的心思也是理所当然。
“他上回出现在湖边多半也是算计好的吧,不然怎么能那么巧。”
梓妤一听他咬牙切齿的说话, 就知道他还是想多了。
可是她要怎么开口她与太子是一母同胞?
而且还事关吴皇后, 她说了不就相当于把许家也扯入当年的秘事中, 万一被帝王发现……她对明德帝的感情十分复杂, 无父女之情, 亦无君臣之情,她到南镇抚司是恰巧帝王需要用到女子的优势,而她也需要用到南镇抚司的势力。
所以两人间说是父女,但真正有所交流的更多是在政务上,她见得最多的是帝王多疑与独|裁的性子。
梓妤再三思索,不敢担保把许家扯入这些秘事的后果,这种事情,还是不要与他说了。
她轻轻叹息一声,太阳穴隐隐作疼。她伸手按压,低声道:“这事情我知道南镇抚司在查,如若真是太子所为,那么南镇抚司也不并要再去查了。我外祖父是太子太傅,太子肯定不会对我与陈家做什么。”
许嘉玄根本没被她这些说辞说服,沉着脸将她拉到怀里:“不管如何,我在。”
梓妤脸颊贴着他胸膛,听着他有力的心跳声,还是想叹息。这人果然听不进去,只能再劝他说:“你是锦衣卫同知,形同副使,如今你是陛下的亲卫,但太子登基后,那你就要为太子效力。而你身后,还有整个许家,我不多说别的,只希望你莫要冲动行事。”
许嘉玄咬咬牙。
君要臣死,臣不得不死。
他明白。
可是今日的事,还有太子的诡异……他张了张嘴,梓妤却主动抬头,在他嘴角印一下吻。
这是她从未做过的事情,让许嘉玄心中猛然地悸动。
她睁着分明的双眼,仰头看着他,这似乎就是一种邀请。
许嘉玄闭了闭眼,她说的他都明白,他身后是许家几百条人命,他不能意气行事。但这种妻子被人欺负却无法还手的憋屈,让他觉得自己很无能。
良久,他才低头去回吻她的唇角,哑声道:“你怪我么。”
梓妤听得一愣,品咂了会才明白的他意思,他在为没能给她从太子那里讨个公道内疚?
她嘴角翘起,低喃道:“你真是个傻子。”
许嘉玄深深吻住她,将她压倒在被褥间。
一方帷帐内温度仿佛突然就升高了,梓妤觉得背后都被汗湿了,她能感受到他的吻里带着几丝仓皇,这种激烈其实是在寻求她的抚慰。
他从最开始的自大臭脾气到现在,居然是在怜惜她了。
梓妤伸手搭在他肩头,发现他身上也发了汗,中衣带着潮意。
他的吻终于离开了她的唇,落在她耳后,落在她下巴,落在她还留着伤疤的脖颈间。
“你这怎么伤着的。”
他明明连呼吸都已经快不受控制,却还分出心来问她疤痕的来历。
梓妤眼神迷离看着帐顶,他忘记得一干二净,倒好意思来问她。她闭上眼,只说:“不想告诉你。”
许嘉玄顿了片刻,低头看那几道伤,颜色已经非常浅,是有些时日了,像是抓伤。
但单凭这样的伤疤,根本分辩不出是什么伤的。
他低头,舌尖轻轻扫过那些痕迹:“小鱼,你告诉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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