冯瞿几乎都要被她气笑了:“别拿这些话来哄我!我要一个死人记得大恩大德有什么用?你自己把小丫头丢给我,转头跟姓章的去找死,是拿我当傻子吗?以为听些甜言蜜语我就什么都替你做了?”
顾茗一夜未睡,还发着高烧,脑子跟浆糊似的,根本不明白他生气的点在哪里,只以为他拒绝了自己的求助,伤心绝望之下难得在他面前露出几分脆弱与无助,捂着脸哽咽:“我倒是想跟他同生共死,可惜他不肯。他……他要跟我分手……”
冯瞿呆住了。
“你说什么?”他顿时怒气冲冲:“凭什么?姓章的小子脑子坏掉了?他凭什么跟你提分手?”竟然还敢甩了她?
眼泪沿着指缝流了下来,有些伪装一经拆穿便再也无法掩饰,顾茗怎么也堵不住眼里的泪水:“他……他让我滚。我知道他很伤心,谁遇上这样的事情都会伤心,可我知道……我知道他是真的要跟我分手,不是一时伤心,而是他深思熟虑的结果……”
她像个小孩子一样哭起来,但因为顾忌着公共场合,也只是小声呜咽,难过的快要喘不上气来。
冯瞿坐在她面前,面对着从来倔强却忽然流露出脆弱无助一面的小骗子,之间手足无措。
——他何曾见过小骗子这副模样?
“别、别哭!你别哭了好不好?我带人去揍他,揍他给你出气!”脑子终于转过弯——原来他们分手了?
分手了她还要管章家的事情,你说她傻不傻?
他恨不得揪个人好好倾诉一番:枉我一直当她精明滑头,骗的我团团转,可是你瞧她傻不傻?!
顾茗难过的无以复加:“不要,他已经够难过了,不能怨他!你不要找他麻烦!求你了!”
她今天说了好几个“求你了”,每一次都是情真意切的在求他,那种恨不得卑微到尘土里的姿态让冯瞿心里既酸且涩,难受的几乎快要安慰不下去了。
“好好,我不找他的麻烦,他侄女我也送回玉城去养起来,你别伤心了好不好?”
打死顾茗都想不到有一天她失恋了能坐在冯瞿面前哭。
人生有多少事情是始料未及的呢?
顾茗站在洗手间镜子前面洗脸的时候,已经烧的迟钝的大脑终于缓缓运转,她捂着脸恨不得撞墙——求人就求人,又哭又求算怎么回事?
卖惨么?
她一向不屑于此,偶尔拿来当示弱的手段,却全然是世故作派,这种无心之下做出来的事情,饶是她脸皮再厚,也有些扛不住。
洗了把冷水脸,让大脑稍稍降温,她才终于红着一张脸出去了,再次重新与冯瞿面对面坐下来,她都觉得没脸见人,恨不得把脑袋钻进咖啡杯里去,呐呐道歉:“对不起,我刚才……有些失态了。
何至是失态啊?
简直是丢脸丢到姥姥家了!
冯瞿却好像根本不介意,似乎心情很是不错,关切的望着她:“没事儿,我答应你的事儿一定会做到,你别担心。正好我娘在玉城也闲的无聊,带个小孩子过去让她照料,也能消磨点时间。”
顾茗恨不得向他作揖:“少帅,真的谢谢你!”
冯瞿摆摆手:“你我之间,何须这般客气?我送你回去吧,顺便见见那个小丫头。”
顾茗也正有此意,她跟着冯瞿坐上了汽车,靠在车后座上,只觉得头重脚轻,连自己也能感觉到呼出的气息都透着灼热,好像一列喷汽式火车,不住往外喷着热气,不知不觉间两只眼皮就不住打架。
她看不见自己的模样,可是自从在洗手间了把冷水脸,脸上的浮粉被洗掉,当时是凉水击过面颊,透着白色,但是出去坐在冯瞿面前,面颊却是渐渐泛红。
冯瞿起先还当她在自己面前哭过难为情,假装没看见,等上了汽车,她那么警觉的人却不住犯困,脑袋一点一点的,面颊透着不正常的红色。他心里打个突,摸了一把她的额头,触手滚烫,顿时大怒:“胡闹!你自己发着高烧,难道不知道吗?”
顾茗其实已经有点烧的糊涂了,感觉到额头凉意,还不由自主蹭了蹭,这要搁在平日,她是坚决不会做出这种事情的。
汽车发出刺耳的刹车声,向着医院的方向急驶而去。
第138章
顾茗烧的迷迷糊糊的,睁开眼睛看一眼,对上冯瞿一张含煞的俊脸,还记得自己要办的事情:“甜甜……”
冯瞿很是暴躁,想揪着她的领子问一句:姓章的小白脸到底给了你多少好处?让你这么心心念念?
病床上打着吊瓶的人已经又昏睡了过去。
他深呼一口气,令自己平复下来,吩咐唐平:“你去她家里把那个丫头接过来。”
章甜见到陌生的穿着制服的军官不住往后退,钻在香草身后不肯出来:“顾姨呢?”
香草认识唐平,知道他是冯瞿身边的人,得知顾茗生病住院,抱起章甜就要出门:“她上午出门的时候就发着高烧,额头滚烫,拦都拦不住。”
唐平很想说:上午就发烧,你也不知道拦着点,非要让人晕倒在少帅面前。得,现在我们跟着一起吃瓜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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