冯晨怜悯的看着他:“大哥你不懂!你一个带兵的怎么能懂这些?”他还替顾茗抱屈:“其实我读过小嫂子的文章之后深为折服,她这样的才情与思想落在你手里真是可惜了。”
顾茗很是赞同他的意见:“二公子简直讲出了我的心声!”
冯瞿心里不是滋味,恨不得踹他一脚,那点稀薄的兄弟情都快被这二傻子给断送了:“你懂的最多,我看父亲不让你出国留学是对的,在国内都稀里糊涂的,出了国能省心?吃完饭赶紧滚吧!”
愿望是美好的,可惜冯晨是个不达目地不罢休的主儿,说的好听点是执著,难听点就是一根筋,在冯瞿没有同意帮他去劝说冯大帅之前,他坚决不肯离开少帅府。
冯瞿让唐平把他拖出去,冯晨居然拿冯瞿当柱子抱着不撒手:“我不管我不管!大哥你太没有兄弟情了!我不过是为了自己的抱负坚持,你帮我说服父亲,送我出国就完了啊。干嘛非学父亲要逼着我进军校,将来去军中分你的权啊?”
冯瞿:“……”
顾茗笑的肚子疼:“二少,我看你们兄弟情薄的很,少帅要是不愿意帮你,不如我介绍你去《申报》当记者?也算是写文章了。”
冯瞿被他二人一唱一和惹的心烦,用威胁的眼神瞪了顾茗一眼:“你上楼去安静呆着!”把冯晨从身上撕下来:“滚去客房给我安静待着!”
这是不赶他走了?
冯晨千恩万谢:“大哥,你是个大好人!我收回之前的话,只要你对小嫂子一心一意,别整天在外面招风引蝶,就勉强……勉强能配得上容城公子。”
顾茗抱着剪报上楼,扶着楼梯还向冯晨招手:“二少,明天见!”接收到冯瞿冷冷瞥过来的眼神,忙扭头假装没看到。
冯晨:“小嫂子明天见!”被忍无可忍的冯瞿在屁股上重重踹了一脚,差点扑倒。
顾茗关门之前,还听到他委屈的声音:“大哥——”
能将冯禽兽气的面色发青,一忍再忍,她非常有成就感,总感觉今天是个愉快的一天呢。
她关上门,坐在桌子前面,摊开稿纸准备抄稿子,唇边还带着隐隐笑意。
楼下一次性逼走两个聒噪的人,冯瞿的耳根子彻底清静了。
他回到书房,吩咐唐平:“我记得上次吩咐你搜查卧房,还搜到过尘什么客的手稿?《品报》的主编你拷问过了没有?”
如果不是少帅提醒,唐平早将《品报》的主编吕良忘到了脑后。
“吕良……还关在军政府的监狱里,当时还没来得及拷问,少帅就赶赴前线了,属下……属下便将这件事情给忘了。”
他揣测冯瞿的意思,窥视他的脸色,小心从书架下面的一个抽屉里抽出一卷报纸:“少帅,这上面……刊登的尘缘客的文章就是属下在姨太太卧房里搜出来的。为了不让姨太太怀疑,原稿我已经按原样放回去了,这是已经发表的文章,每一期属下都搜集回来了。少帅……若是想拷问吕良,改天也可以。”
他默默的同情了一下姨太太跟吕良。
军政府监狱里那些犯在冯瞿手里的政治犯们可以作证:冯少帅审问起犯人手段毒辣,毫不留情。
第62章
书房里的灯亮了彻夜。
冯瞿捧着厚厚一沓报纸,坐在沙发里读尘缘客连载的小说,越看……越想掐死顾茗。
尘缘客笔下的倒霉男主从家世到性格以及经历都与他截然不同,可是细品却似乎就是他。
——小骗子巴不得倒霉的他?!
想起刚到他身边的小骗子装乖卖巧,简直不敢相信跟容城公子及尘缘客是同一个人。
尘缘客的小说里男女情事描写不少,冯瞿认定了自己对于此书的判断,总有种卧房里的活动凭空多出来无数听壁角的观众之感,陌生人不说,且还有许多熟面孔。
冯瞿:……
这丫头天生就是来克他的吧?
·
天亮的时候,顾茗翻个身,感觉到旁边无人的空旷,闭着眼睛使劲摊开手脚准备睡个回笼觉,撞上一只温热的手,吓了一大跳……
“少……少帅?”她睁开眼睛,看到冯瞿坐在床边,也不知道坐了多久,双眼通红,眼睑下泛青,一副打击过度的模样,如果不是青天白日,装扮起来倒好去演个恐怖鬼故事。
冯瞿看她的目光甚为奇特,好像是一把手术刀,要剖开皮肤看到内里的血管筋脉以及骨头,仔仔细细把她看个清楚明白。
停了一会,他淡淡说:“吓到了?是不是做了什么亏心事了?”
顾茗总觉得他今天有点阴阳怪气:“我做什么亏心事了?”
她翻身要下床,被冯瞿一把扑倒在床上,身体跌进柔软的被褥里,他居高临下逼视着她,眼睛里的红血丝清晰可见。
他的行为太过反常,眼神也太过奇怪,令顾茗心生警惕。
她仰头对上他英俊夺目的面孔,高鼻深目,宽广的额头此刻一览无余,据说有这种额头的人都是心胸宽广之辈——不过冯瞿似乎是个例外。
这是个睚眦必报的主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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