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瑾瑾已经紧张到语无伦次,她这么大的动静,店里的几桌客人均齐刷刷看向她,她俏脸一红,只当是因为自己嚷得太大声,半点没有反应过来会下蛋的都是禽类。
陶硕原本也只是打算逗一逗她,没料到她反应这么大,外人面前的陶硕一向正经守礼,四面八方的眼神都聚集在他们身上时,他也生出了一点不自在。小二也被苏瑾瑾这句到底是该生女还是该下蛋的话给惊呆了,等反应过来时自己打了圆场,“没关系没关系,小店还有其他特色菜,也是本地一绝。”
苏瑾瑾刚刚看到旁边那桌新上的菜,是满满一大盘足味足量的大蝎子,看得她头皮一紧,随即想到小二口中的特色菜必定也不是她一个土生土长的江南女子能够理解到的特色,在陶硕没开口前,急急忙忙拒绝。
等小二走之后,苏瑾瑾狠狠瞪了一眼明显没安好心的陶硕,安安分分埋下头吃她的面。
陶硕摸摸鼻子,旋即想到,他似乎好久没看到苏瑾瑾被他逗得起火过了。
自两人感情渐入佳境过后,苏瑾瑾变得越来越依赖他,大事小事都会同他商量,一天里能待在一起的时间也只剩了晚上,所以每回他一回家,苏瑾瑾就会变得特别黏糊,有什么事情要求他帮忙,也不会再像以前弯弯道道转几个弯,有什么说什么,他也难得找得到机会逗她。
苏瑾瑾闷不做声地吃完一碗面,陶硕把后来新上的一叠风干牛肉端到她面前,西南地域在吃法上和宛城还是有些差距的,幸好苏瑾瑾没有水土不服,除了方才小二推荐的蛇羹外,没有明显吃不惯的东西,基本是给什么吃什么。
“多吃点,脸都饿瘦一圈了。”
苏瑾瑾夹了一块牛肉,委屈得想哭,这一路若是没有陶硕陪着,说不定早在第二天时就不争气地打道回府去过她的安生日子去了,省得吃风餐露宿之苦。
她咽下口中的牛肉,可怜兮兮地看向陶硕,“相公,我们大概还有多久到滇州啊?”
过了这么多年,陶硕对滇州的路线早就记不大清楚了,故方才进店吃饭前特意问了问店小二,“这里已临滇州边界,明日便可抵达滇州境内。”
苏瑾瑾松了口气,只想赶紧找到月光草回宛城去。苏瑾瑾刚低下头,准备再吃两片牛肉,忽然有什么东西一个大力撞上他们所在木桌的桌角,苏瑾瑾吓了一跳,筷子上的牛肉颤巍巍晃了两下,又掉回碗里。
陶硕先她一步反应过来,起身搀扶起被人踹到脚边的小叫花。背后传来一声粗犷的骂声,带着浓重的当地口音,“死叫花子,一个臭要饭的还敢跟小爷抢东西。”
小叫花走南闯北,见识过不少蛮横不讲理的人,脸皮早已练得跟牛皮一般耐磨。他站起来拍了拍屁股蹲上的灰,听别人吼他,他骂得更凶,“臭不要脸的,那玉佩是小爷我的东西,你这幅德行也只配跟个叫花子抢东西。”
那人铁定是个泼皮无赖,“你的东西?上面写了你这个叫花子的名字了吗?”
小叫花是个十四五六岁的小伙子,也被惹出了火气,“上面刻了朵花,可不就是小爷的姓吗?”
钱财本身外之物,那泼皮无赖一眼看去就知道是当地人,所谓强龙不压地头蛇,陶硕身边带了个娇滴滴的苏瑾瑾,左右出不了人命,他也不欲惹事,当下退了一步,把战场还给了小叫花和那无赖。
“我听说西南这边的人喜欢穿金戴银,玉佩倒是少见。”苏瑾瑾长大的万州城,男子的配饰大多都是腰间玉,她对衣着配饰也向来敏感,就这么看了一眼泼皮手里的玉佩,就能看出点门道,“那玉佩色泽通透,应是上品,在万州城里也是百两起价,一般人家买不起。玉佩图案图个祥瑞,都是刻的祥云和瑞兽,刻花的倒是少见。”
再是少见,放眼天下,刻了朵花的玉佩也并不稀奇,陶硕原本没有往心里去,忽然小叫花的一句话让他凛了神色。
无赖就是无赖,那泼皮看小叫花将玉佩细节说得清清楚楚,嗤笑一声,管小叫花占不占理,他也要兜头兜脑地泼他一盆脏水,“你一个臭要饭的,身边能带上这样的稀奇玩意,想必也是从哪里顺手牵来的。”
小叫花偷鸡摸狗的事情没少干,当着这么多人的面也不能自拆台子,伸直脖子杠了回去,“别自己是个心术不正的,就把人人都想得跟你一样不要脸,这玉佩是一位小公子为报救命之恩赠给我的。”
也许是那泼皮是骂口渴了,也许是看小叫花孤苦伶仃好欺负,泼皮索性也不骂了,能动手解决的事情何必靠嘴,往前一大步对着小叫花踹了过去,背后就是桌子,小叫花避无可避,眼见就要被踹中,陶硕忽然出手一脚踢中泼皮的膝弯,泼皮重心不稳,直直扑向地面,玉佩从他手中飞了出去,小叫花急忙去捡,却慢了一步,陶硕身形一闪,人已在两步开外,直直盯着手中的玉佩,眼神变幻莫测,不知道在想什么。
苏瑾瑾:“……”
小叫花:“……”
小叫花好不容易等来机会夺回自己的东西,却半路被陶硕截了道,心中郁愤难平,扯开嗓子开骂:“臭不要脸的,把玉佩还给我。”
小叫花骂那泼皮无赖苏瑾瑾是喜闻乐见,被骂的换成了自家相公,她怎么肯干,当即插着腰怼回去,“小叫花子,你骂谁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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