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瑾瑾自小吃软不吃硬,你越激她她越要逆流而上,非要做出点成就来打你脸。倔脾气一上来,连陶硕都劝不住。
还有一点是苏瑾瑾至今依然愤愤然的,赛图初见她时就跟盯着蛋缝的猥琐苍蝇一样,怎么她家相公一出来,她就被嫌弃得跟粪坑里的蛆一样了。
这就算了,自打陶硕在斗花会上找到她后,赛图看他的眼神,就跟看他自家的小情人一般殷切热烈。所以说,鸡鸣山她苏瑾瑾是非去不可了。
苏瑾瑾下定决心,先对陶硕采取的是柔情攻势,出乎苏瑾瑾的预料,陶硕这一次并没有像往常一样迁就她,忽然变得十分有个性,咬定主意就是不同意她跟着去。
苏瑾瑾说变脸就变脸,威逼利诱样样来了一次,陶硕那油盐不进的铜豌豆居然就是不肯松口。
苏瑾瑾没辙了,灰溜溜得躲回客栈生闷气,陶硕说要带她出去逛一逛夜市,她也非常有骨气地拒绝了。
苏大小姐的气性,哪是逛一趟夜市可以哄下来的。
这一气就气了一个时辰,苏瑾瑾晚上本就没吃多少,胃早就被饿得在她身体里敲桌子撒泼了,就在陶硕进门前的一瞬,她本来打好主意趁陶硕没回来前先偷溜出去把自己喂饱,才好继续回来打这盘持久战。
还没等她走出门外,就听到陶硕的脚步声,她不得不飞叉叉得跑回窗子前坐好,背挺得笔直笔直,对着月亮满脸的幽怨,她凹了个这么困难的姿势,胃越发地难受,苏瑾瑾只好忍着眼泪继续装。
陶硕一进屋就看她上半身挺跟半截柱子一样,莫名觉出了一分喜感,苏瑾瑾刻意营造的幽怨气氛立时打了一半的折扣。
陶硕将买来的糕点放在房间中间的圆桌上,苏瑾瑾感觉到他向自己走过来了,以为他心存愧疚,好歹会安慰安慰自己,没想到一开口差点让她又吐一口血。
“坐得这么端正,不累吗?”
苏瑾瑾咬咬牙,忍住不转身。
陶硕又说,“我买了当地的三色饭和月亮糕,和宛城的糕点不大一样,颜色很鲜艳,看起来很好吃,我想着你会喜欢,就买了些回来,现在要吃吗?”
苏瑾瑾憋不住了,仍还保留了最后一分骨气,一巴掌拍在窗前的四方桌上,茶壶颤巍巍地晃了晃。她扭过头,狠狠瞪着陶硕。
陶硕叹了口气,知道眼下不哄是不行了。他走到桌前,将被苏瑾瑾一巴掌拍移位了的茶壶扶正,“瑾瑾,你真的想去?”
苏瑾瑾气还没消,不回应他。陶硕折身从圆桌上拿来三色饭和月亮糕,滇州不兴用油纸,小吃糕点等都是用当地一种圆形的草叶包好,陶硕扯开捆绑草叶的草绳,首先飘出一股草叶独有的清香。
三色饭的做法并不复杂,先将元宝枫、红蓝藤叶分别浸水煮上半个时辰,色水待用,再用黄姜捣烂挤汁,将山兰米置于三种颜色的水中浸泡四个时辰后,上笼隔水蒸,蒸出来的三色饭色泽鲜艳,饭团甜滑,混有药物的甘香。
月亮糕是由糯米粉、红豆泥和艾草粉制成的糯食,形状肖似弯月,小巧可爱,苏瑾瑾爱好天下美衣美食,乍一见到这么好看的糕点,之前立的严肃形象顷刻坍塌,乌黑的小眼睛忍不住往桌上瞟。
陶硕在心中暗笑,“我想过了,之前是我态度不好。要不要先吃点?我们再谈其他的?”
陶硕给了这么大一个台阶,苏瑾瑾没理由不下。她看了眼花花绿绿的糕点,义正言辞地道,“这还差不多,我就勉为其难跟你谈一谈。”说着说着,小手就控制不住地朝月亮糕伸去。
一份月亮糕总共六个,个头小,没花多久时间,就被苏瑾瑾扫荡一空。手又伸向三色饭,没有木勺类的工具,苏瑾瑾直接将草叶裹着饭团一起抱起来,端在手上啃。
陶硕见原本装月亮糕的草叶已经空空如也,心想:应是不会饿了。
他提起茶壶为苏瑾瑾倒了一杯温茶,放到苏瑾瑾面前,才缓缓开口,“我与赛图约好了,明早鸡鸣之时就出发,你若实在想去,明早就找一件厚一点的衣服换上,清晨露水重,太阳出来之前定会很冷。”
出去一趟,就想通了?苏瑾瑾边嚼着三色饭,边狐疑得看着陶硕。
“赛图此行也并非是为了陪我,上次他在鸡鸣山上追丢了蓝血蛇,这两日天气炎热,正好趁山上的毒蛇都出洞的时候,探寻下蓝血蛇的踪迹。”
“咳……咳……咳……”一口饭噎在喉咙里,苏瑾瑾被哽得快要背过气去,连喝了三大杯水才缓过来。“你说,赛图他要去追蛇?”
苏瑾瑾苦着脸:这赛图就不能有一刻正常的时候吗?
陶硕点点头,“是,这个季节蛇群比较活跃,比较容易遇到珍稀的蛇类。”
“蛇……蛇群?”阵阵麻意爬上头皮,苏瑾瑾吓得连话都要说不利索了。
苏瑾瑾现在的表情陶硕可太熟悉了,他们刚到高家村时,母亲让她去拔院子里的杂草,她一门心思想着草笼中会有蛇,战战兢兢地蹲在草丛边,半天不敢下手,当时的表情和现在一模一样。
陶硕先前憋着不敢笑,看着苏瑾瑾的样子差点没忍住破了功,他暗自吸了口气,正了正脸色,“鸡鸣山在当地极有名,听赛图说许多奇花异草和珍稀蛇类都是在这山上发现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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