起先是试探的点触,见他不为所动,对方胆子越来越大,从点按改成摸,甚至有撩起发丝查看丑陋左脸的迹象。
这会儿乐正黎总算彻底清醒过来,在对方为所欲为之前睁开眼,把床边那双映着烛光摇曳的晶丽水眸逮个正着,顺便将她的小小尴尬以及立刻转变为恼羞成怒的霸道眼神尽收眼底。
“苗姑娘?”
“干嘛?”
口气好差,根本就是做贼喊捉贼,输人不输的气势,苗槿用眼睛瞪回去。
若她不开口说话,他甫睁眼所见的侧脸,有那么一瞬间,当真与记忆中那张秀美面容分毫不差,静妍又美好。
真的,只有短短一瞬,立刻就被这张咄咄逼人的俏丽容颜取而代之,顺势解救他莫名变得沉重的心。
“你……在做什么?”
“看你的左脸呀。”苗槿白眼冷冷淡淡瞟过去,明白告诉他,他的话基本上与废言无异。
“你不怕?”
“怕?我怕个鬼呀。”
看来是真的不怕。对她而言,害怕这种情绪永远不敌好奇。
为了她这份坦率勇敢,乐正黎失笑问道:“之前赏我一掌的那位是……令尊?”演戏演到底,就算早已得知秘闻馆馆主苗宿武的大名,好歹也要意思问问。
“是啊,我还没介绍他就擅自出场,还给了你那么凶狠的招呼,真是对不住。”很少有机会向人道歉,那句对不住明显语音低弱。“我爹是误会了,以为你是哪个假装上门谈生意的江湖混混,对我见色起意,才会出手伤你。我跟他解释过了,等你伤好了我再让他来跟你好好道歉。”
“是我不好,该是我亲自去向苗前辈道歉。”让苗宿武给他道歉?不必了,他怕折寿。
“等你能下床走动再说吧。”
她的语气好冷漠,也好不屑,警告……呃,是劝告他别再多生事端,先养好弱不禁风的身子再说。
“我伤得很重?”
“喂,你是在质疑我爹的武功吗?”嫌痛得不过瘾是不是?
质疑她爹的武功就是质疑他们祖先,连带质疑整个秘闻馆,早知道就让爹再赏他一掌。
“不,我只是好奇,为何姑娘没在我昏迷时把我丢出门外,或请苗前辈将我碎尸万段,反而尽心尽心在这里照顾我?”
尽心尽力?
是的。苗宿武那一掌来得突然,说轻不轻,说重不重,他要有防备终究太难,除了避开要害咬牙接下那一掌,他别无选择。
只是在昏厥之前听见的呐喊,至今依然印象深刻。
那是她,紧紧将他抱在怀里,嚷着要他别死。
她没哭,叫声却比哭声更令人感到揪心疼痛,在他心中留下牵挂,害他想多睡一会儿都不敢,一旦抓回意识,便急着醒来……
一睁开双眼,却看到表面冷血,言辞句句凌厉似刀锋,把真心话当宝贝藏起来,绝不让人看见的别扭小美人,在面前朝他发狠瞪眼。
“你以为我很想照顾你?要不是元狩一见你那张脸就大惊小怪,又怕你和我爹面对面会尴尬,我爹是粗人一个,根本不会照顾人,本姑娘才勉为其难过来的。”如果馆里有其他人在,她用得着这么劳心劳力吗?
不对,这么说好没良心。
哎呀,反正见他无辜受累,被打到吐血,她对他有点愧疚,真的只是一点点而已啦!
“真善良。”前言撤回,想不到她还有如此细腻体贴的心思,乐正黎对她稍稍改观。
“你说什么?”
“我说谢谢,谢谢苗姑娘劳心劳力对我的照顾,还有对不起。”
“你对不起什么?”谢谢说得直接,对不起却只送来一个暧昧难明的眼神……慢、慢着,他该不会是指……
“我极少遇见像苗姑娘这般貌美的女子,虽知十分唐突,但我一时情不自禁,所以就……”
不吻都吻了,就顺势吮住人家粉粉嫩嫩的唇瓣,把舌头伸进去翻搅探弄尝尝滋味呀!
“若姑娘无法释怀,直言便是,我愿意负起所有责任,给予姑娘补偿。”
“你要怎么补偿我?”苗槿闻言,樱唇狠抿的线条变得严肃,双颊浮现薄红色彩,那不是羞赧困窘,而是濒临爆发的震怒。
“自然是娶—”
不等他把话说完,苗槿倏地自木凳上弹跳起身,一把揪住他的衣襟……呃,把他从床上拉起来她是没有那种神力,只能把衣服当绳子,努力虐待他的后颈,鼓着腮帮子贴近他,不客气地质问:“你要娶我为妻是吗?”
“倘若姑娘不嫌弃。”乐正黎点头的力道十分坚定,目光阴阴幽幽,充满着赴死的决心。
“我嫌弃!”不只嫌弃,而且介意,介意得仿佛下一刻就能骑只仙鹤,飞向有佛祖的西方!“你喜欢我吗?别告诉我什么狗屁一见钟情。是因为吻了我,你觉得自己已经被我迷得神魂颠倒,一颗心只能系在我身上,再也装不下其他人,决定一辈子跟我执手相牵、白头终老?”
犀利言辞像连珠炮一样从耳边捅进来,句句见血,加上她又拿一双嫩白小手搭在他肩上开始施展摇晃神功,重伤虚弱的身子禁受不住,发觉拿这种事闹她太超过了,乐正黎放弃般叹出一口气,“其实我与姑娘是头一天见面,相处还不满三个时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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